不错,如今的四海镖局镖师很骄傲,当然他们的确有这个资格骄傲。
以前他们押着货物来到燕云,起码还会受到一些辽兵的诘难,可如今不同了,自从武大等人强势入驻燕云,如今的四海镖局在燕云境内明显可以横着走,比在大宋走的还要更加敞亮。
原因很简单,四海镖局本来就是武大一手整出来的,如今武大即将自立为王,他们当然可以畅通无阻喽。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便有些瞧不起燕云本土的汉人子弟。
他们那句话说的很对,燕云毕竟已经被辽国契丹族强心占据百多年,如今是他们的同僚把燕云收复,重新回到了汉人的统治之下。
只是有句话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此时所讥讽的对象,正是他们四海镖局的创始人武大假扮的。
武大当然不可能与他们解释,自然更不可能与他们一般见识,说到底,都是自家兄弟,他们骄傲着自己的骄傲,这样,很好。
不过武大依旧有种“微服私访”的古怪感觉,好笑的同时又无比的惬意,毕竟,这种骄傲,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是他武大赐予他们的。
陆龟有些尴尬,臭骂了一顿手底下的镖师,当然这只是做一个样子给武大看而已,他不可能因为武大这样一个“外人”,真的去打骂他手底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然后陆龟就来给武大不停的道歉,武大连说没关系,可镖师里一个性子毛躁的小伙儿,顿时就恼了,大叫道:
“头儿,你跟这么一个草包道什么歉?还没关系,有关系又怎么样!?你咬我啊!?”
后半句话,很明显是冲着武大来的。
这种被人骂的感觉,好久好久没有体会过了啊,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犯贱,但这的确是武大心里的真实想法。
然后,武大与满脸古怪的天邪对视一眼,笑了笑,闷声苦吃。
那边,镖头陆龟正在“教训”他的兄弟。
……
又是数日后,镖队来到了三河境内。
三河这个地界,是因地近洳河、鲍邱河、泃河三水,故得名“三河”,地处后世京、津交界地带,与北京仅一河之隔,中国占地面积最大、行政级别最高的县级飞地。
飞地,通俗的讲,如果某一行政主体拥有一块飞地,那么它无法取道自己的行政区域到达该地,只能“飞”过其他行政主体的属地,才能到达自己的飞地。
为何要飞过去?因为这里的河流很多啊,你直接走是走不过去的。
以大宋这个年月而言,镖队只能坐船而过,如若绕道而行,那要浪费很多很多的时间。
平日里过河,虽然四海镖局要运输货物马车,费事一些自然价钱也高一些,可今日的价钱委实是高的有些离谱了,每条船居然要价十贯!
这个价格,就连一直不差钱的武大,都皱起了眉头。
十贯钱意味着什么呢?在这个年月,一石米才两贯左右,一匹布也才两贯,一两黄金,也就只能换十贯钱!
可如今,每坐一条小船,确切的说是小舟,居然就要价十贯。
而且镖头陆龟与船夫交涉半天,船夫却直接扔了一句你爱坐不坐。
四海镖局的镖师顿时就气炸了,不过镖头陆龟不想惹事,拦住众人,打算到下游乘船。
然而这个时候,那些个船夫又说话了,“实话告诉你,如今的船家都是我们的,就这个价,你走到哪儿也都一样,爱坐不坐!有本事,绕远去啊!”
这就是明摆着欺负人了。
四海镖局的人上前理论,那船夫打了一个呼哨,不只是附近的船夫全都凑了过来,甚至从不远处的山林里窜出来一帮手持兵刃,凶神恶煞,不是强盗就是山匪的贼寇,将四海镖局的人直接围了起来。
四海镖局如今正意气风发呢,哪受得了这一套,陆龟长吸了一口气,黑着脸,沉声说道:
“诸位好汉,我等乃是四海镖局的镖师,希望英雄给武大将军几分薄面。”
一名扛着巨刀的壮汉,扣着耳朵,嗤笑一声,不屑道:
“看见了,你们举着四海镖局的大旗呢,咋的?唬我啊?还武大将军,老子还是自封的刘大将军呢!哪冒出来这么多杂牌将军?一边玩蛋去!”
四海镖局群情涌动,陆龟铁青着脸说道:
“这位好汉慎言,须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武大将军即将在燕云封王,你确定他是你嘴里的杂牌将军?”
那壮汉微微一怔,但紧接着便满脸不在乎的说道:“天高皇帝远,我不认识什么武大将军,就一句话,交钱,过河,没钱,就走人,哦,对了,现在又涨价了,二十贯,爱坐不坐!”
“哈哈哈……”
那群山匪哄然大笑。
明白了,这就明白人,很明显,这群山匪便是故意霸占着这条河上的所有船只,故意抬高价钱,反正绕远要多走数日,想必他们没少坑过往的商户。
不过,这样对四海镖局,就显然是欺人太甚了!
着就没得谈了,再好脾气的陆龟也受不了这等憋屈。
于是乎,两方人马顿时便全都抽出了兵刃,乱七八糟的打在了一起,乱作一团。
本来守在货物一旁的镖师,也参与了进去。
武大与天邪没有动手,他们站在马车附近,遥遥的看着。
他想看看四海镖局的战斗力,因为那些“山匪”打扮像山匪,却进退有序,很明显不是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