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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燕京,北燕王府。
某座凉亭之内,年仅七岁的小武哲,正在完成张平留给他的课业。
这则课业非常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却又非常之难。
小武哲需要左右双手各持一柄长刀,平伸,扎马步,一动不动,一个时辰。
而且,张平在小武哲手中的双刀下面,各自点燃了一支坟香,只要小武哲轻轻晃动,刀身下移,就会碰到燃烧的香头,那么,先前所做的努力,就会全部白费,重新开始,重新扎马步,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等于后世的两个小时,每次小武哲做完一个时辰,都会浑身发麻。
一开始的时候,小武哲只能坚持不到一刻钟,如今他已经缓步递增到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也正是他的必修课。
事实上,张平作为武哲的武功课业老师,从一开始,张平就从来都没有教授过武哲任何刀法,只是一直在教授武哲这些最为基础的东西。
张平认为,基本功足够扎实,下盘够稳,握刀够紧,比刀法更加重要,而且武哲如今年龄尚幼,正是培养基础的最佳年龄段,所以他只教授武哲这些基本功,而且不容反驳,极为执拗。
张平身为武府家将大统领,武大不在,就没人能够反驳张平,即使是西门庆,也同样不行。
府里的家将护院,以及下人,都已经习惯了小武哲在凉亭之内扎马步,早已见怪不怪,至多是路过的时候微微躬身施礼,跟武哲熟悉的侍女,偶尔会取出怀里的手帕,给小武哲擦擦额头的细汗。
炎炎夏日,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即使是在凉亭之内,也是非常之热的。
小武哲汗流浃背,小脸儿通红,但他依旧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着,坚持着。
一个时辰即将结束的时候,金莲与圆圆联袂而来。
武大临走之前,并不知道,在圆圆怀孕的同时,金莲也怀孕了,其实金莲作为过来人,她早已知晓自己怀孕,只不过她不想让武大过于牵挂,所以没有多说而已。
金莲与圆圆已经非常显怀了,俩人挺着大肚子,在下人的服侍下,坐在凉亭之内的圆凳上,吃着一些新鲜的水果,不时的逗弄小武哲。
小武哲翻了个白眼,满脸不高兴,但坚持着没有做出其他动作,依旧在扎马步。
一个时辰终于结束了,小武哲松了口气,将双刀送到刀鞘,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才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牛饮了一杯凉白开,然后抓起果子来,狼吞虎咽,消暑。
圆圆有些心疼的用手帕擦着武哲的嘴角,嗔怪说道:“张平也真是,哲儿还小,老这样下来,怎么能受得了?”
武哲是金莲的亲生儿子,她自然更加心疼,但她却没有丝毫怪罪张平的意思,反而笑着解释道:“你也知道,哲儿背负着我们燕云的未来,整个燕云,都对哲儿寄以厚望,张平是想趁着哲儿尚幼,打磨他的筋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家官人就是因为错过了练武的最好时节,功夫才始终入不了一流高手行列,十分苦恼,但咱们哲儿,一定能成为一名顶尖高手,对不,哲儿?”
小武哲一边闷声啃西瓜,一边抬起头来,咧嘴笑了笑,没有吱声,继续大快朵颐。
“对了,张平与西门庆,到底在吵什么?吵了好几天了都,还没吵完?”金莲好奇的问道。
小武哲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师父要带我离开王府,二师父不愿意,所以俩人一直在吵架。”
大师父,自然是指的张平,至于二师父嘛,很明显就是西门庆了。
金莲微惊,“张平要带你离开?去哪?”
小武哲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总之大师父说要带我出去走走,但二师父死活不同意。”
金莲与圆圆对视一眼,彼此皆有些慌乱。
小武哲是整个北燕王府的心头肉,除了张平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将小武哲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样子,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张平才要带小武哲出去走走。
许久之后,满脸漠然的张平来到了凉亭,跟在后面的西门庆,满脸铁青,脸色极为难堪。
很明显,西门庆心情很不爽,武大不在,能让西门庆吃瘪的,大概也就只有张平了。
至于西门庆的妻子秀红,同样也怀孕了,而且妊娠反应非常大,经常呕吐,基本足不出户。
对金莲与圆圆微微施礼过后,西门庆冷哼一声,对下人们说道:“全都下去!”
下人微愣,该走的都走掉了,唯有两名贴身伺候金莲与圆圆的侍女,依旧留在凉亭之内。
西门庆勃然大怒,“没听清楚吗?全都给我滚出去!!!”
唾沫星子满天飞!
一向处变不惊,从善如流的西门庆,如此愤怒且失态的时候,非常少见。
那两名侍女吓坏了,她们何时见过西门庆这幅几欲择人而噬的模样?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
金莲揉着脑门,有些头疼的问道:“西门庆大官人,你这是怎么了?”
西门庆满脸悻悻,扭头对着张平咆哮道:“还不都是因为这个王八蛋!这王八蛋……这王八蛋脑子有病!非要带小武哲去西京道走一趟!如今西京道百废待兴,而且并没有完全被我们燕云掌控,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乱,在这种时候,怎么能带武哲去西京道!?”
金莲望着张平,很是沉稳的说道:“给我一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