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火车车窗照耀室内,小方桌上摆着一支破旧的花瓶,花朵盛开正好,似乎只要轻轻吸上花香,便让那些旧时的哀伤化为乌有。
女孩见苏幕遮睡得很香,本不想打扰,但又实在无聊,就把她给叫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苏幕遮揉了揉惺忪睡眼,道。
女孩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想让你陪我一起玩儿。”
苏幕遮无语地转了个身,拉过被子捂住耳朵,“自己玩,我要睡觉,你要是再吵我,我就去找昨天那些搜查的人,告诉他们你在这里。”
女孩被她这话吓得一惊,但一转念,笑道:“那队人马昨晚就下车了,你现在找不到他们的。”
苏幕遮迷迷糊糊道:“那我就到了地方再把你绑起来交过去,说不定能领不少赏钱呢。”
女孩窒了窒,把她的话当了真,从袖口里便掏出枪来,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道:“你是坏人!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
苏幕遮转过脸来,滢亮的眸中清楚地展露出一丝嘲讽的意味,“这位小妹妹,玩具枪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
她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继续睡了过去。
“好!你不理我,那我就去找你的情郎去,哼,看你吃不吃醋,起不起来。”女孩边说边出了门,叩响了慕止然的房门。
苏幕遮如释重负,终于安安心心地继续与周公约会去了。
慕止然轻轻拉开房门,见是她,便微微侧身,让她进来了。
女孩环顾四周,随意挑了一处坐下,面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他则扬了扬唇角,礼貌地笑了笑,可那双眸子纯澈如海,浩瀚如天,将她没来由地溶了进去,好像在她的内心上烙下了痕迹,填满了空虚的记忆。
“小姐要喝些什么?”他问了两遍,她才回过神来,慌忙摆了摆手,“我什么都不用喝的。”
蓦地,又补了一句,“你以后别叫我小姐了,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弦薇,琴弦的弦,紫薇的薇。”
他的瞳孔轻轻一动,了无痕迹地滑过她的面容,淡淡点了头。
“你……你和苏三小姐,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哦?”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胡乱道。
他只轻轻一笑,并不回答,默了半晌,方才道:“她醒了吗?”
“没有。”弦薇嘟了嘟嘴,“她太能睡了些!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慕止然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偷偷地看着他清俊的面容,只觉得岁月落入了某个深渊,远到毫无极限。窗外偶尔残败,偶尔繁荣,蜂蝶偶尔经过,却不会停留,伴随她的永远只有湛蓝的天际,和心中的幻影。
又传来了一阵叩门的声音,这一次自然是苏幕遮。
“早上好。”
她自己不会梳头,青丝散落腰际,眉目带着七分轻盈,三分清澈,那双杏眼似单纯的湖面,波光粼粼。她只着了一件粉白色长裙,宁静中缀满了俏丽,美得如同仙境。
弦薇一下看呆了,而慕止然好像早就习以为常,轻轻侧身,将她迎了进来。
她坐在方椅上,手指轻轻拂过木桌的纹路。
“你终于醒了,太能睡了。”弦薇不禁道。
她扬了扬眉目,“我这不是起来了嘛,小妹妹,你要记得别人睡觉的时候可是不能随意打扰的。”
弦薇面上红了红,“谁是小妹妹,我叫弦薇。”
“好吧,弦薇。”她随意重复了一句。
弦薇转了转眼珠,眸中瞬间划过一丝狡黠和探究,“你们两个现在去北方干什么呢?”
“找人。”苏幕遮倒也不隐藏目的,随口答道。
“找人?什么人?告诉我我说不定可以帮忙呢。”弦薇一脸期待。
“不必了。”本是静静听着的慕止然开了口,目光轻敛,似漩涡,似湖面,又似深渊。
弦薇怔了怔,心中突然划过一丝倔强,“你不相信我可以帮得上忙?”
“我相信你会帮得上忙,若需要帮忙,自然知会弦薇小姐,只是现在这个时刻还不方便多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是那双眸子让她无法直视。
“得了,你们别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我都快饿死了呢。”苏幕遮起了身,准备去餐车中饱餐一顿,慕止然轻轻一笑,随她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地便就去了。
时间顺从光线,某一刻突然耀眼,某一刻突然黯淡,她挑了一处安静些的位子坐下,窗外一只小鸟,穿过了素色的天空,不知飞往何方,那道轨迹慢慢迷失了方向,被云层掩埋了过往。
与昨晚一样,他点了一杯咖啡,她点了一杯牛奶。
“我们到了以后,直接就去找荣家的人吗?”苏幕遮无意地问道。
“不。”他轻轻扬了唇角,“我有几个朋友在北方,我先去拜会他们,荣帮的事情你放心,我现在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说动他们帮忙。”
苏幕遮怔了怔,笑道:“昨天不是还说没有把握吗,今天就有七八成了?你莫不是一个晚上的时间都没睡,专门在思考这些问题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的运气足够好。”他轻扬了眉目,眉宇间的疲惫与倦怠缓缓散去。
她足够相信他,见他说得如此笃定,也就并不再多话了。
火车上的时间倒是不快不慢,不咸不淡,车轮持续向前,行过白昼,行过黑夜,偶尔与对面飞驰的火车擦肩,偶尔看见她不曾见过的场面。
她随着他,行走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