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怎的来了?”清风飞袖,飘带抚面。几夏弯了温柔的眸子翩然一跃至云澜面前,执了女孩儿的手不住地打量。
“此次可不是为了讨师姐的茶喝,是有要紧事儿要寻师姐帮忙。”
“嗯。”几夏温柔颔首,执了云澜的手踏着入阵的步伐几步便过了阵法。心思细微的云澜发觉,每次来寻几夏师姐,门前阵法总不相一致。
心中猜测,面上不表。他人秘密何必执意相问?
几夏牵着云澜走过小桥,掀了帘子进入青庐。茶香悠悠,待客的小几上竟早已摆着一壶香茗,两个茶杯质地温润,想来不是凡品。云澜出身高贵,一眼便瞧出那是上好的青瓷,胎质坚硬细腻,呈淡灰色,釉色晶莹纯净,观之青莹如玉。
“七师姐这茶杯向来没有俗物,这一套却是从未见师姐摆出来的。”云澜不过随口一语,几夏正在斟茶的手却为之一顿,但不过片刻复又恢复如常,淡淡道,“不过寻常茶具,你若想要赠你便是。”
云澜眸光微转,一笑了之。
“师姐可知师尊此次何以前往北海?”话题一转,淡淡的肃穆在氤氲的茶香中渐渐盈满小小的青庐。
几夏为云澜摆上一杯茶水,仍旧温温婉婉道:“不是追查丘离踪迹吗?”
“七师姐,丘离为人如何?”云澜捧起茶杯轻啜一口,仿若不经意一语。
几夏眸光一凝,“丘离为人谨小慎微,最是狡诈。既已逃离北海,断不可能留下蛛丝马迹。且以他的为人,不可能自作聪明地留在北海。危难之地亦是安稳之处这一套在他身上行不通。”
既是如此,掌门又何须去北海一趟?几夏难得凝重的目光对上眼前的女孩儿,她眼底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许是水汽,许是……“声东击西。”
云澜莞尔一笑,将茶杯置于小几之上,看着几夏微微颔首。后者得之肯定,眸光一变,云澜心想几夏应是已然知晓自己来意。果然,自己并未寻错对象。这清平表面上最与世无争的七师姐几夏,在她温婉的表面下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睿智魂灵。她就像一只掩藏利爪的灵兽,不动则已,一旦出手必是一击即中。
“师尊临走前嘱咐我找出细作,但清平于我实是陌生,不得已只能劳烦七师姐帮忙。”
“但说无妨。”
“师姐可否帮我留意一下门人中是否有人佩戴了铜钱。”
铜钱?几夏缓缓走过弟子们往日修习的地方,眸光留意着每一个人的腰带。脑中回想着昨日与云澜的一席话,她仍旧疑惑,为何云澜要寻戴了铜钱的人?
这铜钱在清平算得上扎眼,因为清平弟子一应用度皆有专门供应,这银钱却是真正不必要的身外之物,若有人将铜钱当作挂饰戴在腰间绝对十分瞩目,但今儿她转了一圈却一无所获。
正待她欲转身离去时,突然瞥见一道白色身影。
“五长老?”几夏讶异地看见随风正晃荡着往东方而去,那里……她的目光随之游移,是无为崖。
他去那儿干嘛?几夏凝了目光,敛起气息提步跟上。随风一路上都挂着灿烂迷人的笑容和过路的门人打招呼,有几个年纪尚小的女弟子还因此红了脸颊。看到此景,几夏的峨眉微蹙,眸中有淡淡的嫌恶。
一路走来,越靠近无为崖,路上的门人便越少,直至来到无为崖下的一处凉亭,随风终于停下了散漫的步伐,转身进了凉亭坐下。
看他那意思,是要休息?大老远地专门跑到这最偏远的无为崖下休息,总不可能是吃饱了撑的吧?
几夏拧紧了眉有些郁闷地看着随风大大方方地在凉亭小憩,看来今天自己真是昏了头了,还以为最不着调的六师叔会做出什么“寻常”的事儿来,不过是寻了个地方休息一番。正无趣,她转念一想。不对,要是单单为了休憩何必千里迢迢来到无为崖?今儿个自己是真昏头了!
几夏正欲凑近些,突然,原本闭着眼的随风却出声懒懒地唤了她。
“既然都跟了我那么久,不如一道过来坐坐,你六师叔我可是怜香惜玉得很呐。”那人睁开慵懒的桃花眼,轻轻一笑,仿佛勾了春光一般。
几夏却觉得那人太过轻浮,这亦是她一直不喜随风的原因。不过既然五长老开了口,她身为晚辈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便染了一抹暖阳般的笑意盈盈步入凉亭。
“几夏见过五长老。”双手交叠置于腰上,躬身一礼,女子纤细的身姿越发显得轻盈。
随风轻睨着几夏,鼻间轻哼一声表示应允,右脚搭着左脚十分随意地靠坐在凉亭的栏椅上。也不开口让她坐下,几夏只得恭恭敬敬站着。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咧嘴一笑,随风满意地看着几夏终于变了的脸色。他轻轻晃动挂在食指上一枚系了红线的铜钱,眸光微凉,复杂难辨。
几夏冷冷地看着他,藏于袖中的手已然开始结印。
“你想告诉云澜?”看穿几夏的意图,随风闲闲地一挥衣袖,几夏只觉得整个人瞬间被缚再动弹不得。
“五长老这是作何?”几夏冷声喝斥,心中焦急。她倒不是怕随风对她不利,毕竟自己是四长老的关门弟子,若是自己突然消失必定引起轰动,使她忧心的是云澜那边,不知她此刻还好?
正在几夏惶急时,随风蓦得收起一脸的笑意,霜重森寒地盯着她。几夏心内一冷,但下一刻她却被惊地半响说不出话。
直至顺利来到无为崖找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