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晚比晏如翎醒得更早。
天气灰蒙蒙的，似乎是快要下雨了的样子，她转过身，借着朦胧的灯光，便看到了晏如翎安稳的睡颜。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点迷蒙，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是五年前他们婚后的一个早晨，还是只是一场由来已久的梦境。
直到晏如翎在她的注视住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才慢慢清醒过来。
已经过去五年了。
“早。”
晏如翎看着她，目光幽深。
他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到了唐晚晚注视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夹杂着空洞和虚妄的眼神，迷茫而充满不确定。
他莫名的有点心疼。
“早。”
唐晚晚移开视线，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肌肉和关节都在隐隐作痛，细碎的伤口已经结痂，此刻一举一动都在牵扯着那些痛处。
她有点艰难的下了床，在晏如翎的视线中进了卫生间。
晏如翎觉得唐晚晚很奇怪，他们在同一张床上醒过来，她竟然没什么反应。
唐晚晚在里面刷了牙洗了脸，然后才走出来对晏如翎道：“我回去了。”
晏如翎坐在那边看着她，眼神莫测。
唐晚晚往外一走，晏如翎就把枕头丢了过来。
她伸手接住，有点无奈的看着他。
“唐晚晚，我昨天那样救你儿子，你就这样对我？”晏如翎在那边发脾气，“你现在什么态度！”
唐晚晚很无奈，她捏着被子叹了口气：“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们两个人，还能说什么？”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绝对不会联系他。
晏如翎安静了下来，他问她：“如果昨天小夜不需要我的血，你是不是就会跟我说这件事？”
唐晚晚没说话，只是她的眼神，就明明白白的说出了这个答案——是的。
晏如翎一瞬间，很愤怒，但是愤怒之后，又很无措。
他确实没什么理由去责怪唐晚晚这个选择。
“我们好好谈谈。”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以为经过这么多天的思考，他已经正确的处理好了唐晚晚和他之间的关系。
但是经过昨天的发展，他发现自己不能。
她依旧能轻易的影响到他，让他从订婚典礼上不要命的飞奔过来，仅仅只是她一句，救救她。
唐晚晚站在门口，她问道：“谈什么？”
“谈我们的关系。”晏如翎看着她，“谈一下我们的未来。”
唐晚晚眼底露出一丝讥诮，关系？未来？
他们之间，有这个东西存在吗？
她沉默的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道：“你不是已经做好了选择了吗？”
“嗯？”
“你跟她订婚，不是已经做好了选择了吗？”她看着他，“我们两个人之间，选择权从来都不在我身上，你要跟我谈，到底要谈什么？”
她语气有点尖锐，表情有点愤怒，站在那里，看着他的眼神很冷。
晏如翎坐在那里，他自己其实也已经很混乱了，只是为了留住唐晚晚不走，才故意说出这种话来挽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