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国刚刚打倒一名从掩体后面探出身子的敌人,忽地听得一声尖啸扑面而来,厉喝一声:”妈的。”
人随喝声,他一个侧身鱼跃加前滚翻,有如兔起鹘落般迅捷利落。
一发高爆枪榴弹落到他原来的位置上,炸得泥浪滚滚。
林平长身而起,右手抛出一颗82-2手榴弹,旋即翻滚到侧近灌木丛里。
一点钟方向,响起一阵凄厉惨嗥声。正面逼近的敌人也被林平压制住了。
一个鱼跃,林平跳到那棵枯树干后面,捡起他的81式轻机枪。
手榴弹爆炸后激起的冲击波吹散了烟雾。
邓建国撂倒两名刚从灌木丛里露头的敌军,一个巧燕翻云,扑进前面的灌木丛里。
便在此刻,轰的一声,一发40毫米破甲火箭弹飙然而至。爆炸点虽然距他有七米之遥,但冲击波仍然震得他气血翻涌。
他咬牙忍着ròu_tǐ痛苦,嘶声呼喊林平扔烟雾弹迷糊敌军步兵炮手的视线。
林平抛出两颗烟雾弹。
白雾再次笼罩丛林。
林平这才知道,近距离接敌时,烟雾弹有时比手榴弹更管用。
邓建国无心恋战,侧翻起身,低姿运动到林平身旁,左手握拳,然后曲肘,举臂上下摆动,示意他赶紧撤离。
林平起身跑了几步,转身继续扫射,似乎意犹未尽。[看本书请到
邓建国发觉林平没有跟上来,侧目一瞥,见林平还在恋战。
“****,快趴下。”邓建国一个箭步疾冲,旋即侧后倒,左脚如电般猛力踹向林平右脚脖子,林平负痛之下,一个趔趄向前栽倒。
一颗子弹刺溜儿地擦过他头盔。
邓建国心头大惊,暗忖:老天爷,就差那么一毫厘,这小子就头破血流了,敌军狙击手已通过枪口焰捉定了他。幸亏老子眼明手快,及时踹倒了他。
右手举起冲锋枪,向狙击手隐藏的方向打了个长点射,邓建国伸左手一扯林平的衣领,嘶声喝道:”蛮牛,老子叫你赶紧撤,难道你没听见吗?我靠,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
林平这才回过神来,感激涕零地瞥了邓建国一眼,拔腿就尾随在邓建国后面,借着林木掩护,弯腰弓背,急速前进。
尽管两人势单力薄,没能给敌人予以有效的杀伤,但是林子里雾气狼烟,枝叶荫蔽,藤条纵横,很大程度上减弱和迟滞敌人的火力。
更何况,在密林里驳火,如果没有千锤百炼的单兵素质,发射枪榴弹根本就没有准头,投掷手榴弹弄不好还会被树枝弹回引起自伤。而这群敌军当中偏巧新兵居多,因此他们才占尽优势。
急速奔行当中,邓建国侧目一瞧,只见林平左边肩膀血流如注,整条胳膊被染得通红,显然是被流弹给击中了。
邓建国眉宇紧锁,厉声道:”蛮牛,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做很危险?”
“知道。”林平回答得直截了当。
“知道还那样胡搞瞎干?”邓建国气愤地道:”叫你打你就打,让你撤你就撤,一切行动听指挥,你在犯一个老兵不该犯的错误,知道吗?”
“知道,不过我想多杀了几个黄发猴子。”
面对副连长的责难,林平似乎有些不复气。
“你这是在妄自逞强,知道吗?”邓建国声色俱厉地训斥着林平。
他知道林平的勇气可嘉,只是太过莽撞和躁动,这恰巧是侦察兵应该忌讳的地方。
“我不是在逞英雄,我想多杀几个黄皮猴子来血祭我哥哥的亡灵。”
心头一震,邓建国惊声问道:”什么?你哥哥是烈士?”
“是的。”林平显得很委屈,苦丧着脸,哀切地道:”他参加过自卫反击作战,三年前,在扣山收复战中牺牲了,我要为他报仇,我要用这些狗娘养的血来血祭他的亡灵,我要……”
声音一阵哽噎,他悲戚得说不下去了。
邓建国扭头一看,目光瞥处,见林平在黯然垂泪。 心想: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林平在为他哥哥的死而悲痛不已。
邓建国亦是性情中人,也曾在几年前的那场大血战中出生入死,也曾亲眼目睹无数铁血男儿蹈死不顾,血溅五步,当然很理解林平的心情,他心知肚明,林平复仇心切,迁怒于眼前这些敌军,是而才会如此情绪失控,险些铸成大错,抱憾终身。
顾盼之间,前方隐隐地传来一阵发动机轰鸣声。
是武装直升机。
心中一动,邓建国听声辨位,声音大约传自二百米以外。
便在此刻,他看到前方树丛里,马伟正和李参谋长正在将一枚66式定向反步兵雷吊挂在一根叶片茂盛的树枝上。
“副连长,地雷都已经布置好了,你看合适吗?”
马伟正累得大汗淋漓,请示邓建国验收。
邓建国没去细看,冲着马伟正点了点头,竖起大姆指,表示肯定,看得出他对马伟正的爆破技术很有信心。
马伟正脸上露出微笑,得意心情,立即见于颜色,正想开口说什么,忽地听见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
“奶奶的个熊,小鬼子又追来了,老子去收拾他们。”马伟正从肩上取下81-1突击步枪,拉动机柄送弹上膛,几个箭步冲到一棵大树后面,从树干右后侧探出枪口,向敌人打着三发短点射。
哒哒哒的五发长点射,邓建国将一名敌方机枪手压制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随后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大声命令马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