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班副似乎对个人生死存亡看得很淡薄,有种直面死亡而无所畏惧的豪勇气魄。
“班副,我虽不是孤家寡人,但也不怕死,我家里很穷,爹妈养不起我才响应国家领袖的号召,跑来当兵混口饱饭吃,这条命早就无所谓了,丢了也活该。”方才问毛松要烟的敌军也跟着叫嚣起来,亦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气势。
说起打仗,毛松本来有些惶恐和悚惧,但看到同伴们那勇者无惧,浑身是胆的强者势焰,胆气也变得豪壮起来,道:”打就打,大不了死后化作黄土一堆”。
顿了一下,他黯然神伤地道:”只是我长了这么大还没有玩过一次妞。”
毛没长齐,倒学会声色犬马了,邓建国心里暗笑着,真为他爹妈感到害臊和悲哀。
毛松凑到那班副的耳侧,小声道:”班副,今天下午特工部队押来了一个重要人物,听表哥说是他们从中国绑架来的高级军官。”
那班副怔愣一下,惑然道:”我知道,只是这么重要的人物,特工部队为啥不直接押送到河内总部去,偏要关押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里来?”
邓建国没有想到,那敌军班副居然是个很谨慎的角色。
扔掉烟头,那班副悻然地道:”好了,别扯淡了,咱们不过是听命行事,冲锋陷阵的小兵,头目们叫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该管的事情最好别过问,也别瞎打听,免得犯错误,吃不了,兜着走。”
“说得对,咱们是上面眉来眼去,指那打那的小兵,操那些闲心也没用,毛松,班副咱们该去巡逻了,别吵醒了休息的弟兄。”方才问毛松要烟抽的敌军士兵吊儿郎当地用食指把半截烟头弹飞出两三米远。
烟头竟然不偏不倚地砸落到了邓建国脑袋上面,不过雨水很快就把烟头上的火焰淋熄了。所幸他没有穿吉列伪装服,如若不然,他就会有步邱少云后尘的可能性。
邓建国洗耳恭听了敌军们这一阵闲唠嗑,总算有些斩获,至少确认了手头上的情报是准确可信的,完全排除了最坏的那几种可能性。
只是李参谋长是副师职高级干部,在中国军队的身份举足轻重,敌人竟然把他关押在这个后勤补给站里,而不赶紧押往河内总部,这样的做法确实值得深思。还有,敌人的防范措施也是如此疏忽,懈怠委实让人费解。
邓建国如坐云雾,百思不解。
此际,三名敌军以前一后二的三角队形向军营东面走去。[看本书请到
邓建国被逼迫在这湿草丛里与地球亲热了好半天,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就在他满以为这群瘟神会走远的时候,忽地听到走在前面的敌军班副轻声喊道:”我好象闻到了一股怪怪的味道。”
说着话,那班副停住脚步转身对后面两个士兵说道:”不知你俩闻到没有?有一味怪怪的气味,好象是血腥味。”
邓建国登时心头狂震,冷汗争抢着从背脊渗压出来。他马上便意识到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被嗅觉灵敏的班副给闻到了。刚才他们在跟前闲聊了好一阵没有闻到是烟草味帮了大忙。
邓建国强行敛住惊魂,尽量保持镇定,越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越要泰然自若,以不变应万变。
只见叫毛松的敌军揉了揉鼻子,怏然道:”是泥腥味,不是血腥味,班副你也太过紧张和敏感了吧!是不是上惯了战场,闻惯了鲜血的味道,让你的味道变得不正常了?”
另一个敌军朝四周张望着,使劲吸了几下空气,揉了揉鼻子,煞有介事地道:”毛松说得对,是泥土散发出的腥味,现在是下雨天,当然很容易闻到了,别一惊一乍的了,班副。”
怀疑的眼神在不停闪烁,那班副还真是个颇具实战经验的老兵油子,似乎不容易糊弄。
但见他一边用鼻子嗅着,仔细分辨杂混在空气里的各种气味,一边朝邓建国藏身之处搜索过来。
步履矫捷,目shè_jīng光,的确是个经历过大阵仗磨砺的老兵油子。
邓建国下意识地握紧81式刺刀,心弦随着这厮的逐渐靠近愈绷愈紧,他脑袋尽量深埋在草丛里,身体贴紧地面,屏住呼吸,压制心跳,纹丝不动,甚至连体内血液流动都被他给强行止住了。
敌军班副逼近他藏身之处不足两米远就停住了脚步,双目似箭,遍扫这片深草。
邓建国凭直觉便感触到对方那犀利的眼神,身上流露出的狂暴之气,但凡有过血火历练,生死考验后的士兵,眼神和气质必然迥异于乳臭未干的新兵蛋子,邓建国曾多次在沙场上溅血残命,自然能感觉得到面前的这个敌军班副是个狠主儿,那就更不能留他在这世上了。
邓建国被敌军班副威胁得遍体生津,心跳如鼓,杀机也从骨髓里挤压了出来。
“好了,班副,我们赶紧回去吧!再有十多分钟就该换班了。”毛松极不情愿陪他的班副在这里假扮猎犬,很不耐烦的催促着。
其实,靠近了邓建国藏身的草丛,敌军班副反而嗅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这里的尿臭味实在过于浓郁,吞噬了邓建国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班副怔愣一下后,嗯了声,怀着几许凝惑,带着两个士兵离去。
他们想就此一走了之,邓建国可不允许,因为邓建国在危险的极度威胁和迫压下,杀机就会浓烈得无以复加。
于是,他断然决定把这些个鸡鸣狗盗之辈送进地狱去,否则,他们若是再杀一个回马枪的话,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