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久到无泪额头上冒出大滴的冷汗,汗水又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毯之上,头顶终于传来了声音。
“嗯,去办吧。”
无泪如释重负地道了谢,退身出了大殿,直奔地牢而去。
因着无泪的先前的交待,那些地牢守卫魔兵也没有难为夏洛言,将她放在一间比较好的牢房。此时,夏洛言还没有醒,她躺在牢房角落的干草上,在牢房的另外角落还有脑袋大小的魔鼠在奔跑。
它们倒不敢接近夏洛言,只在远远张望,时而抱着前腿,站直身体打量睡在角落的人;时而呼朋引伴,引来一大群魔鼠家族,然后在旁边开起来小型家庭会议,叽叽喳喳,好不烦人。
终于,远处传来门闸的声音,魔鼠听到声响,立马叽叽叫唤,钻入洞穴,消失不见。门闸的声音过后,便传来脚步声,脚步声有轻有重,听起来又比较杂乱,想来不是一个人。脚步声近了,来人则是无泪和地牢的领头以及两个普通的魔兵。
四人一到地牢门口,领头便亲自扯下了夏洛言所在地牢的封印贴,将大门打开。夏洛言所睡的地牢算得上只所以地牢中最好的一个了,她这里还有干草,墙壁也没有什么血迹和其他污秽。
其他的地牢就不同了,各种血腥、排泄物、腐臭味交织在一起,还有杂乱的房间,潮湿的地面……这些简直糟透了。
尽管如此,无泪的眉头还是往上一扬,领头见此,连忙讨好道:“使女,这里已经是最好的,不然,我们把人带出来。”
说着,便示意后面的魔兵进去将人带出来。
“算了,你们先出去吧。”无泪制止道,并且走进了牢房。她身后的领头见此,忙赔了笑,带着手下的人转身离去。
牢房又恢复了安静。
无泪紧蹙的眉走到了干草堆前,袖手一翻,一个小瓷瓶从袖子中落了出来。瓷瓶大约只有指头的大小,它在无泪的指挥下飞到夏洛言脸前,自动打开瓶口,里面清馨的气味溢出,飘到夏洛言鼻尖。
夏洛言悠然转醒了。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下张望,看看自己所在何地,等她看见拔高的无泪的时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粗糙的干草搁得她细嫩的肌肤生疼,牢房的简陋也让她皱起了眉头。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玲珑,你要杀我?”夏洛言深吸一口气,嘴角下撇,有点苦涩。
“仙君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了,我不叫玲珑,我是无泪。”无泪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地犹如海面一般,她就站在你面前,却又给人那么远的感觉。
“杀你?怎么可能,只是把你带去仙魔谷罢了。至于你的死活,取决于日曜仙君。仙君夫人,但愿日曜仙君愿意为你放弃仙界。”
无泪眸子涌现出复杂,她让出一条道,“仙君夫人,请吧,哦,忘了告诉你,你的修为被禁制了,所以,不要妄图逃跑。万一被人抓住,他们可不管你是谁?你的肚子里面有没有孩子?”
夏洛言身体一僵,刚才她是打算趁机逃跑,可惜出身未捷身先死。她挺直着腰,顺着无泪让出的道迈了脚步,并在经过无泪的时候,脚步一顿,停下道:“无泪,谢谢,你其实心中还是有善意的。”
话一完,她便离开了地牢。
出了地牢后是一个传送阵,地牢,地牢顾名思义就是在地下,而这个传送阵便是将地上的人传到地下,地下的人传上来。这样一个传送阵,有点像是现代的电梯。
出了传送阵,周围也变得明亮起来,血色的天空将她面前广阔的视野染成了一幅画。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两只长相奇特的飞禽拉着一辆马车,马车后面是车厢,车厢四下都是黑色帘子,宛如一个囚笼。
其实,它本来就是一个囚笼。
夏洛言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厢,帘子被放下,阻隔了她的视线,入目的是满堂的黑色。 帘子不仅阻隔了光,连同外面的声音也跟着阻挡了。
她呆在一个没有光,没有声音的狭小空间中。
她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突然,车厢一阵踉跄,让她整个人往前倾去。她一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一手扶住车厢,才稳住了身体。
外面发生了什么?
她很好奇,耳朵极力地竖着,眼睛也睁得老大,可没有声音,没有人物,她不得不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帘子被掀开了一角,刺眼的红光从掀开的一角缝隙传来,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速度捂住自己的脸,透过指缝半眯着眼睛观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帘子终于被掀开了,她的眼睛也适应了光线。她看清了掀开帘子人的模样。他头戴面具,眼睛闪着红光,黑发,黑角,一身铠甲,魔尊,怎么是他?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退到了车厢边缘,碰到硬硬冷冷的车厢后,似乎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猛然坐直了身体,摆出庄严的模样。
“月儿。”
魔尊低低的嗓音传来,那声音如同来自魂牵梦里的天外,又像是情人的低吟。他的眸子充满了爱意,看着她,就像是看着自己亲密的爱人。
夏洛言眸子微闪,一时间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月儿,这个神情呼唤的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她的心口生痛,让她连呼吸都不能发生。
魔尊的手抚摸上她的脸,低吟道:“月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你,谁也不会再伤害你。”
冰冷的触觉让夏洛言由内而外升起一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