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圣上,这件事微臣本不向圣上提及,怕圣上会伤心,既然今日话说到这儿,微臣便斗胆说上两句。”齐正致一本正经的说道。
“说吧。”元成帝面色归于平静,倒想听听他说出些什么。
“圣上,微臣父亲年迈,又是大病初愈归来,全府上下原本欢喜倍至,可九王爷恃宠而骄。不顾微臣全家人的乞求,将臣父打了……”齐正致面带哀痛之色,开始控诉纪陌所为。
可他话声刚落,元成帝便道。“打得好!小九做得极对!你父亲再这样下去,安宁侯府尽早会毁在他手中,悔之晚矣。”
“圣上,您……”齐正致惊诧的看着元成帝,有些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他的口中。
“齐大人。你口口声声说小九恃宠而骄,那岂不是说朕看错了人?”元成帝沉了脸色说道,“你可知小九现在哪儿?”
齐正致轻轻摇头。
“小九现替朕去了西北攻打土禹国!他在前方为我大魏的江山,为我大魏的百姓浴血奋战,而你却这儿骂他恃宠而骄,你此等做法岂不是寒我大魏将士们的心,亏你还声称自己是我大魏的忠臣,朕看你就是一糊涂至极的蠢臣……”元成帝拍案而起,指着齐正致怒斥。
自从任用齐正致为官以为,这是元成帝第一次对他发火。
而且还骂得极重。
齐正致并不知纪陌带兵出征一事。早知如此,他一定不敢再说纪陌的不是。
眼下他被元成帝骂得背后冷汗涔涔,赶紧磕头告罪。
纪陌在元成帝心中的份量远超他想像。
圣意难测,伴君如伴虎!
齐正致这一刻对这两句话的体会又更深了一层。
就在他认为今日难逃责罚之时,元成帝说道,“看在齐五姑娘的份上,朕暂且饶你这回失言之罪,若下回再听你如此诋毁小九,朕绝不轻饶!”
什么?
圣上是看在逆女的面子才饶了我?
那逆女何时在圣上心中有如此重的份量,她有何德何能让圣上如此器重?
齐正致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敢信所听到的是真话。
元成帝看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又道,“齐大人。你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齐五是位好姑娘,你有这样的女儿是你的福份,应该感到自豪,可不要等到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是!”齐正致机械的点头。
可内心一点儿也不承认元成帝所言。
见他如此,元成帝知道再说下去也是对牛弹琴。便道,“今日朕召你进宫是有事需要你去做,齐大人是我大魏的忠臣,那先养好伤,然后代朕去东南一带体察民情。”
“是,微臣遵旨。”齐正致应,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
能代皇上去体察民情,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齐正致却有些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元成帝如此安排也是看在齐妙的面子上,若如此,他岂不是靠着女儿在朝中为官,而并非真才实干,这……这叫什么事儿?
他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他再细致一想,元成帝又不是昏庸之人,如此重大的决定绝不是看在齐妙面子而做下的,还是看重他本身的能力。
同时他也跃跃欲试,认为这是一次大展他才能的时候,一定要将这件事办好。
元成帝做此决定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想让齐正致离开安宁侯府一段时日,他不在侯府,齐妙便不会再受委屈。
其二是东南那边的确有些问题,依他耿直的性格,应该会有收获。
半月之后,待齐正致伤愈之后,他对家人宣称心情不好,想出门去散心,于是便离府了。
在离府之前,他去了趟海棠苑。
自从沈氏提出和离之后,便让他从海棠苑搬了出去,甚至向他提过纳妾一事,不过被他生气的拒绝了。
沈氏正和云妈妈在选布料,准备给齐妙兄妹做夏裳。
见到他来,二人给他客气生分的行了礼,便继续忙碌,不再理会他。
“咳!”齐正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卉娘,我……我要出门一些时日,家里就劳你多费心了。”
“老爷请放心,在未和离之前,这是我的本份,我一定会尽心尽力。”沈氏答得十分恭敬。
提到和离。齐正致觉得胸口发闷,心情也瞬间低落了下来。
他的语气也不由冷了两分,“可能不会很快回来。”
沈氏应道,“大魏江山如画。老爷是该四处走走,何时归来一切由老爷自个儿安排。”
没有不舍,甚至都不问他去哪儿,更不担心他的安危,齐正致颓丧到极致。
他不知道还能否唤回妻子的心?
“如此。我便走了,卉娘你也好好保重。”齐正致说完这句话后便拂袖离去。
沈氏双唇紧紧抿了下,手下的动作却未停。
云妈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也不知三爷这是要去哪儿?好好的怎会想到要出门散心,怎么也不提带夫人您一起?”
沈氏抬眸看着云妈妈笑了笑,“妈妈,咱们管这些事做什么?他又不是三两岁的孩童,去哪儿自不会咱们操心。”
云妈妈只能在心里叹一声齐正致作!
要是以前他出远门的话,夫人早早的就为他准备好所有。事无巨细,皆考虑得周全妥当,绝不让他在路上受半点苦。
沈氏面色平静,对齐正致已然死心。
就算他被行了家法,就算她要与他和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