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居微斋之后,齐妙直接去了海棠苑。
她有满腹的疑惑要和母亲说说。
圣父和徐澈之间亲密的关系对她来说十分危险,必须得让母亲知道,千万不能让前世之事再重演。
如今圣父和祖父二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祖父是脑子完全变了样,圣父眼下又受到芙蓉的要挟,谁知道他将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而最让她不安的是徐澈的变化,她仿佛看到了前世在她面前戴着面具演戏的他。
前世他的戏演得太好,而她又太蠢,以至于落得那般凄惨的处境。
那时她只有稍微多留心观察,就能发现他的破绽。
就像方才,她提及白莲时,他表情的变化虽然细微,却并非完全没有,由此可见,他对白莲并没有忘却,他对她的恨意也一样未消褪。
他既然还恨她,那为何又要装做对她低声下气、深情款款?
呵呵,目的已经很明显。
齐妙自嘲的冷笑了下。
她到了海棠苑,母亲正和云妈妈商量着过年时要送出去的礼物。
见她来,沈氏笑着道,“妙儿来了正好,我拟了送给容昭郡主的礼单,你来瞧瞧,看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好。”齐妙走近,从母亲手中接过礼单,不过,她没有着急去看,而是皱了眉说道,“娘,我刚去看望父亲了。”
“去看他做什么?”沈氏面色立即就沉了下来,眸子里满是嫌弃之色。
在女儿面前,她不再掩饰对他真实的情感。
和他成亲近二十年了,恩爱的生活里也难免有争执的时候,可不管哪回的争执都不像这次,她对他真实的生出了厌恶之心。
这种厌恶不是一时之气,而是实实在在的发自内心深处。
她不想见他的面,不想和他说话,甚至连提及他,她都会觉得对自个儿是一种侮*辱。
齐妙听出了母亲话语中浓浓的憎恶。不由有些心酸。
父母亲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最初的设想是父母亲恩爱一辈子,可惜她没能掌控事情的发展,最终偏离她的期望。
“徐澈也在居微斋。”齐妙答非所问。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一想起先前所见的场景,她的眉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这怎么会?”沈氏大惊。
倘若是旁人告诉她这事,她一定不会相信的。
齐三郎也是不喜欢徐澈和徐家人的,他怎会同徐澈交往呢?
可妙儿这样说了,那一定是事实。
沈氏未和齐正致冷战之前。他要是有客来,居微斋那边早有人过来禀她了,她会根据来客的身份做下一步安排。
自从与他关系降至冰点之后,居微斋那边发生的事儿,除非和齐妙有关,否则都不许告诉她,耳不听心不烦。
故徐澈来府一事她并不知晓。
齐妙说道,“娘,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特意前来对您说一声。”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沈氏双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没呢。”齐妙忙安慰母亲。有些细枝末节不能让母亲知晓,否则只会让她更伤心难过。
“没有就好。”沈氏心下稍宽,但又很快皱眉低声喃喃,“奇怪,他怎会和徐澈搅在一起,他难道忘了徐澈是什么样的人?”
“娘,还有一件事儿令我担心呢。”齐妙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何事?”沈氏立即又紧张起来。
“娘,徐澈以前对我和哥哥的态度是多么的恶劣,您还记得吧?”齐妙问。
“当然记得。要不是他如此,我可能到现在都不知他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小人。”沈氏恨恨的道。
只要一想到徐澈曾经对齐妙和齐湛二人所做的种种,沈氏就有杀人的冲*动。
齐妙又道。“可这几回遇见他,他对我的态度变得十分古怪,不仅低声下气的向我赔礼谢罪,就连上回在郡主府我将他胳膊扭断了,他都没吭一声……”
有些事情她不想再隐瞒母亲,如实说了徐澈对她态度的转变。当然有些过于肉麻的话给省略了。
“你打断了他的胳膊……”沈氏大惊。
齐妙轻轻点头,“嗯,没错,娘您想想,依着徐澈以前的性格,我这样对他,他又怎会善罢甘休呢?
可是这回他没找我算账,反而刚刚在居微斋遇见他时,他还十分温和的向我问好。
娘,徐澈并非善类,他是有仇必重报之人,方才我故意提到白莲时,他的面上立即浮现仇恨的表情,和以前是一样的,由此可见他现在所有的举止都是装出来的。
反常即为妖,徐澈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儿,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又来接近父亲,我真的好担心……”
对徐澈的举止,沈氏百思不得其解,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决定去趟居微斋找齐正致。
她不仅要打听出齐正致和徐澈二人亲近的原因,还要提醒齐正致莫忘了徐澈的品行。
见沈氏现身居微斋,齐正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当确认是她之后,他欣喜若狂。
卉娘主动来看他,这是要原谅他了吗?
他心里这样想,身体就立即行动了,他张开臂膀去搂沈氏,笑盈盈的唤,“卉娘!”
“齐三郎,请自重!”沈氏蹙着眉峰,身子往旁边避去,肃着脸色道。
她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兜头对着齐正致浇下,将他满心的激情给浇灭了。
他讪讪的松驰下胳膊,道,“卉娘,你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