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一个冬天,外面下很大的雪。铁子突地满脸红得疹人,而且冒出许多的豆豆来,现在知道是出疹子,老家那时俗称出天花,弄不好要死人的,当然我俩个屁孩,啥也不懂,也巧,那天,他父母都出去走亲戚了,下着大雪铁子没去,和我在家玩,就出了这事。
突然间,随着铁子的红疹子不断地冒出,整个人都呼吸不上来气一般,我吓坏了,但还有一点清醒,背上比我高一头的铁子,拼死地朝着村卫生室跑去。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都是刻骨铬心,铁子死沉,我几乎在后半段时,是跪在雪里拖着铁子跑的,牙咬着铁子的衣领,到了村卫生室,我满嘴是血。
那个村医,现在都老得走不动了,但我和铁子每年都去看他。就是他,救了铁子的命。不是他亲看救的,但一看,立马就说是出疹子了,还好急时,来得及,出门套了车,直奔县医院。车有几次卡在雪里,是村医硬是用肩扛过去的。还好,救回来了。我满嘴是血牙都松了,顺便消了消炎,我第一次知道那东西不好喝,但过后足足在铁子家喝了俩月糖水,真甜。这事有两个结果,一是铁子父母视我如己出,二是铁子和我成了过命的朋友。
所以我们家的那点事,他们家的那点事,都是相互透明的。铁子职高毕业领着田芳到处晃荡时,是我硬按着他开了这家馆子的,还好,生意一直不错。为这事,他老家的父母一直视我为铁子的福星。
这事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铁子所有为我做的,都不奇怪,他能在第一时间听到有人威胁要我的命,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谁也不说。当然,对于他,我开句玩笑,那冲着铁子看准的人,我对田芳的好,就只差没和她一个床了,我的就是铁子的,铁子的就是我的。
现在,我满脑子的都是苏小禾,却是要命的电话又响起来了,一看,竟是陈香。
“领导,老大督战呢,还没来加班?”我的天,我差点忘了晚上还得去公司的。
“仇人?”我脑中突地又冒出这个词,这是铁子说的那几个愣头青的原话,铁子可能忽略了,以为是讲我是他们的什么仇人。而我却从那句话“老大,直接做了,接了人走球,还让他和仇人一起呀”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苏小禾!我脑中一个激灵,打电话,又是占线。
妈地,要疯呀。
我拼命地跑回去,一进门,苏小禾却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怎么电话又占线?”我急得吼着问。
苏小禾抬起精致的脸说:“这次是我真的再接电话,陈香打来的,问你怎么还不去,说你的电话也占线。”
草,不会这么巧吧,我给苏小禾打电话的同时,陈香在给我打电话,而苏小禾接了陈香的电话,却是让我和陈香遇上了占线,妈地,绕头呀。
“我去了,注意安全!”我急急地走出去。
“屋里还有鬼呀,什么安全不安全的。”苏小禾的声音今天没有异样了,但我却是心里冷气嗖嗖地直冒,妈地,太诡异了。
走进办公室,陈香果然在,有什么不对,哦,满屋的香。我桌上一大捧花,这次不是玫瑰了,叫不出名,反正香得出奇。
我啪地抽出电话,拔通李艳:“有钱任性是吧,以后你直接打我卡里得了,别送来送去费事的。”
“什么呀?”李艳那边吵成一片,又在哪享受呢。
我大声说:“我是说,花!”
“哦,没有啊,我就送过一次呀!”李艳似乎到了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没那么吵了,听得出她刚想说什么,我啪地挂了电话。
“这怎么回事?”我问陈香。
我也不知道呀,一来,就看到了,问了四儿,说是“你们今儿个又闻到肉香了?”四儿说不是,是快递送的,我代前儿签了。
我忙忙地上前看花,什么也没有,吊牌上只写着“向前收”三个字。
妈地,真是一怪连着一怪。
没空想,忙忙地坐下,和陈香对着数据,商量录入的工作。
正入了定,却是突地,从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天,高跟鞋的声音,这么晚,除了我和陈香,谁会到公司来,而且我知道,我们组,一花独秀,就陈香一个高跟鞋。
这是个女的。
嗒,嗒,嗒!
一声声敲在人的心尖上,楼道的回响,越发地让人毛骨悚然!
却是明显地是朝我们屋走来,我和陈香惊得抬起头看向门口。书友群号:468402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