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名为“感受维也纳、锻炼演奏技巧”的露天即兴演奏,从戚暮来到维也纳的第二天开始,一共维持了整整三天。
暮春的维也纳到处都散发着花朵馥郁的芳香,在戚暮的带领下,他和阿卡得教授几乎将整个维也纳的各个著名经典都逛了一个遍。
阿卡得教授到最后也不得不承认:“小七啊……或许,你还真有成为一个地理学家的天份?竟然能看得懂那么复杂的地图,还不总错路啊……”
戚暮:“……”
虽然维也纳的各种小街道是错综复杂了一点,但是“能看懂地图”和“成为地理学家”,这两件事还差得很远好吗!
结束了即兴表演之后,戚暮正打算再回到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看看,哪知阿卡得教授却拍了拍手,笑着说道:“小七,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第一场演奏会。今天晚上英国bbc爱乐乐团会的音乐会就是我们来到维也纳以后,能听到的第一场演出了。”
听了阿卡得教授的话,戚暮倏地一愣,他稍稍思索会儿,忽然想到:“老师,难道说,您前几天带我到各个地方进行即兴演出……就是为了等待音乐会的开始?”
阿卡得教授一脸孺子可教地点点头,道:“嗯不错,从今天开始,维也纳会有很多场不错的音乐会,足够我们留到五月结束了。”
正说着,两人一起走到了维也纳音乐之友协会大楼旁的一家咖啡厅。阿卡得教授点了一份咖啡后,便看向戚暮,继续说道:“小七啊,你的技巧已经很娴熟了,对音乐的领悟也非常有感触,你现在最缺乏的其实就是与乐团合作的机会。”
戚暮闻言,不由郑重了神色,点头道:“是的,老师,我和乐团合作的机会很少。”
戚暮上辈子作为维也纳交响乐团的成员之一,除了第一年是预备成员,有几次没有进行演出外,之后便直接进入了第一小提琴组,并逐步从一个普通成员变成了副首席。
但是,这些都不意味着他拥有作为首席与乐团合作的机会。
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拥有非常光荣与神圣的地位,而与这样的荣耀相对应的,就是其必须匹配的实力。很优秀的小提琴水平并不代表你能成为出色的首席小提琴手,这通常需要长时间的排练与积累。
戚暮拥有超绝的音感,这使得他与乐团进行排练的时候会非常方便,但是这毕竟是天赋而不是经验。戚暮始终缺少的,就是作为首席与乐团合作的丰富经验。
安宁幽静的咖啡厅里,轻缓低柔的女声在低低地吟唱着优雅的蓝调。这个咖啡厅就在音乐之友协会大楼的不远处,很多古典音乐界的人士都会在参加晚上的音乐会前,在此进行等待。
阿卡得教授并没有对自己进行什么伪装,很多人走进咖啡厅里随意地一瞧,便发现了这位世界级的小提琴大师。再看看那个坐在大师对面的俊秀年轻人,他们瞬间便意识到——
“难道……这就是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上次测评里,获得第一名的那个戚暮?”
不时有人来向阿卡得教授表达自己的敬意,顺道悄悄地打量起这位大师最心爱的门生几眼。
等到戚暮和阿卡得的咖啡上桌以后,阿卡得教授一边用金属小勺将糖块与咖啡融合,一边叹了声气,说道:“其实小七……如果你早生了十年,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顾虑了。”
戚暮抬首看向阿卡得教授,只见后者无奈地说道:“现如今,世界各大乐团的阵容都基本上齐全了,就连一向‘不老不辞不变’的柏爱都在七八年前换了克多里作为首席,现如今基本上,所有一流乐团的首席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闻言,戚暮稍稍愣了愣,过了会儿才说道:“确实……不过老师,您是不是忘了维爱的的首席小提琴大师呢?”
阿卡得大师闻言先是楞了会儿,接着才无奈地说道:“老师都忘了那个老家伙了,对,他倒确实是年纪不小了,但是他已经与多伦萨合作了那么多年,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离开维爱。”
戚暮笑着点点头,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阿卡得教授却是叹了声气,道:“就连咱们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的学院乐团,都有安格作为首席了。所以就算他明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候你也毕业了,这学院乐团的首席也轮不到你啊,小七。”
戚暮想了想,道:“那老师……我可以先从乐团一个普通的成员做起?”
听了戚暮的话,阿卡得教授却是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不,小七,在你没来到巴黎前,你在b市交响乐团时作为第二小提琴的副首席、以及助理首席的演出,我都看过了。身为一个乐团成员,我认为你已经是很出色的了,不需要更多的历练,但是……你需要作为首席的经验。”
戚暮闻言噤了声,没有再说话。
他自己也明白,在维也纳交响乐团效力十多年,该怎样与世界一流乐团进行合作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恰恰拥有那样的时机,而可惜的是,戚暮生在了这样一个不大“幸运”的时代。
阿卡得教授笑着说:“不过啊,小七,‘有很多强劲的对手’这件事对你来说,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正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对手,你才可以多去观摩学习。所以说,你生在的这个时代,既是个残酷的时代,又是个美丽的时代。”
听着阿卡得教授鼓励的话语,戚暮轻轻点头,俊秀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