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怒,藤原师辅眼神凌厉地望着眼前风姿卓绝的男子,语气之中满是严肃:“先生此话当真?”
“绝无半句虚言!”阿麻吕神色坦然地望着包括藤原师辅在内的几位权贵,斩钉截铁道。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紧紧捏着蝙蝠扇,藤原师辅脸色铁青地大怒道。
“关于下手之人,我恐怕帮不上什么,但若是与药性毒理相关之事,我倒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迎着藤原师辅等人略带不解的目光,阿麻吕洒然一笑,道:“依我初步判断,此毒所下时间应该不长,很大可能是在宴会中途动的手脚。若是诸位信得过我,还请将宴会之中天皇陛下曾经用过的所有饮食酒水杯皿器物取来,待我为天皇陛下初步治疗之后,便可查验一番了。”
“这…那就有劳先生了。”略一沉吟,藤原师辅便道:“来人,去将此前天皇陛下曾经用过的所有饮食酒水杯皿器物全部取来,切记分毫不动!”
转眼之间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在最后一记太素九针落下之后,榻上的朱雀天皇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
见状,藤原师辅忍不住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陛下您终于醒了!”
“我这…究竟是怎么了?”微微皱着眉,朱雀天皇语声沙哑、有些吃力地开口道。
简单将事情发生进过叙述了一遍,藤原师辅转向正在检查宴饮食物的阿麻吕,问道:“不知先生可查出了什么端倪?”
“大人问得可真是时候,我刚好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将一盘已被取食了大半的唐果子和一壶清酒取来置于席上,阿麻吕看着虚弱半躺着的朱雀天皇和几个大臣,但笑不语。
“莫非问题就出在这两样东西上?”
“是也不是。”看着疑惑不已的众人,阿麻吕也不再卖关子,开口直言道:“这盘糕点和清酒之中的确被人动了手脚,但若仅仅是这两样食物是无法令天皇陛下中毒的。”顿了顿,他的脸上隐隐显露出一抹赞叹之色,道:“说起来,这下毒之人的心思也算是缜密了,对于毒理恐怕也有不少了解。这糕点和清酒不论是单独饮食还是共同食用,都不会出什么问题,最多就是会让人极易疲惫罢了,但若是加上天皇陛下寝殿之内所用的这种熏香,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熏香?”一声惊疑,藤原师辅当即急喝道:“来人!快将这熏香熄了!快!”
熄灭了熏香,阿麻吕闻了闻宫人取来的仅剩下一小撮的香料,神色愈发笃定的道:“就是这个了,这种香料应当是从西域传来的,并不出名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也仅仅是在谷中见过一点样本,由师傅口中得知了药理,不想今日却在这极东之地见着了。这熏香加上酒与糕点中的佐料,足以使人连续数日昏迷不醒无法进食直至体虚而亡了。也幸好我发现得早,否则待这熏香燃烧殆尽,便是什么证据都没了。”
“这!好毒的心思!好狠的手段!”眸中划过一道狠戾的光芒,藤原师辅神色一厉,语声冷凝道:“没想到陛□边竟然藏了这么个包藏祸心之人,此事定要彻查,决不能姑息!”
正了正神,藤原师辅心念急转,片刻后便向榻上的朱雀天皇拜道:“请陛下放心,臣定会查清此事,只是还需请陛下屈尊配合,庆陛下恩准。”
“何事但说无妨。”甫闻此事,得知近身之人中有人欲对己不利,朱雀天皇心中黯然之余,亦是忧心自身安全,自是事无不允。
“臣斗胆,请陛下继续昏迷下去!”
天色渐暗,寝殿外众人正焦急等待着大唐医者的诊断结果,就见殿门半启,神色淡淡的阿麻吕同面有忧色的藤原师辅相继步出寝殿。
“轻轻咳了一声,藤原师辅朝阿麻吕暗使了一个眼色,便道:“此次西行,就有劳先生了。”
“大人请放心,在下定然不负所托。”向藤原师辅拱了拱手,也不顾周围众人各异的神色,阿麻吕便转身离开了。
紧接着,朱雀天皇昏迷之症已有解方,只需医者回大唐寻一稀世药材以之配药服用,便可清醒过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哐当”一声,纹理精致细腻的瓷杯滑落手中,藤原庆子妆容精致的面上满是焦虑惊惶,喃喃自语道:“若是让他取回了药材,不就是功亏一篑了!不行,我绝不允许!”
眼中疯狂之色闪过,藤原庆子娇美的面容之上显现出一抹疯狂之色,竟令一向极为亲近的女房都感到隐隐心惊胆战:“主意是他藤原广嗣出的,碰到这样的情况我就不信他能坐得住!不过这件事还是做两手准备的好。”心思一动,她的嘴角勾起一道得意的假笑:“之前一刀流的藤村那几个家伙也收了我不少的好处,现在也是时候该还了。”
向女房耳语了片刻,遥望着自己最为信任的手下离去的背影,藤原庆子冷笑一声,低低呢喃道:“藤原广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究竟是什么心吗?!士别三日,我这把刀剑可不像当初那么好随便用了,就算你是一心欺骗利用我甚至打算把我扔出去做替罪羊,我也绝不会让你悠闲自得的置身事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就算拼了一死也要连皮带肉地把你扯出来一块!”
黎明时分,几个船工打扮的男子拿着些锄头起子之类的工具,偷偷摸摸地潜入了码头。
在码头众多船只之间穿行了许久,其中一人指着不远处的一艘不大却较其他船只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