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哭,蹑手蹑脚的走到霍震东的病房里,坐在他的床前,我小心的去抚摸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伏在他的头边问他,“难道你不应该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担这一切吗?你知道我爱你的。没有你我也没法生活下去,如果你不告诉我,象现在这样让我突然间的知道这个消息,我怎么办呢?”
我又偏过头,把头埋在他的手掌里,眼泪从眼角流出来,流到了他的手心中,我喃喃的说道,“震东,别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如果没有你,我也没法生活的下去……”
霍芷芬和医生也在商议这件事。几个医生,有男有女,有年长也有年轻的,大家各自提了自己的想法,研究每一个可行的治疗方案,但是不管是哪个方案,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无一例外就是,风险太大了,谁都不敢轻易的去冒险。
霍芷芬和我都在头痛,怎么办呢,冒险做手术不是不可以,可是霍震东还在昏迷。万一,只是万一,万一手术不成功,也许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他甚至还没有看见自己的孩子出生,没有听见孩子的一声啼哭他就醒不过来了,一想起来我万箭穿心,不不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噩耗。
如果不手术,我们大家只能等。等霍震东醒过来,要么继续保守治疗,要么再选择其他的冒险治疗。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一天一夜,我几乎分分钟的都守在霍震东的病房里,我密切关注着他的每一个动静,他依然有心跳,旁边的心跳监护仪滴滴滴稳定的在响。他呼吸均匀,我在他耳边说话,叮呤细语,我不知道他听不听的到,但我努力不停的和他在讲。
chow来找我,她直言不讳且非常认真的和我说道:“我们也不排除他不再醒过来的可能,因为我们曾经接受这样一个病号,他也是脑部有一个血管瘤,在病发前三年一直没什么征兆,后来他昏倒,大家还以为是高血压的关系,但实际不是,最后检查出来是血管瘤,因为风险太大,他和他的家里人最后没选择做手术,五年之后,他也是一次昏迷,最后没有醒的过来。”
可能美国的医生不象国内的医生讲的那么含蓄,她说话比较直接直入主题,我虽然听的肝肠寸断但还是能勉强劝自己站的住,我明白她的意思,他是告诉我,霍震东可能会醒不过来就这样睡着,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植物人,想到这里我向她点点头,很坚决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有思想准备,我不会放弃,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我都绝对不会放弃他。(
第三天时,佟锐文从国内飞了过来。
一看见他,我百感交集,扑到他的怀里,泪流满面。
佟锐文安慰我:“别怕,别怕。”
从香港来美国时,霍震东和佟锐文私下里交谈过一次,我不知道这两个男人又谈了些什么,他们聊了很长时间,关在书房里密密的商议一些事,最后霍震东郑重的把霍氏北京的部分业务交给了佟锐文,让他和顾洋一起管理北京的公司,看到这两个曾经水火不容的男人终于和好,我也是十分感慨,也许当初他们心里有仇恨,可是现在他们冰释前嫌,有什么比恨过之后相携手更难得的呢。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爱我,也是因为我,他们选择了复合。
佟锐文告诉我,“其实我也早知道他脑部有个瘤子,上次他把我抓走,我本来以为他会杀了我,没想到他后来很直接的告诉了我这个详情,他也为三年前他姑姑伤害我们兄妹的事向我道歉,最后我们终于和解了。”
“你早知道?”我不解的看着佟锐文:“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天呐,”我疲惫起来,“你们都在瞒着我,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呢?你知不知道这样瞒着我我实在是很痛苦啊!”
我又痛哭了起来,佟锐文只好又来安慰我,伏在他的怀里,我痛苦的叫起来,几天来的悲痛,难过全部涌了上来,我找不到发泄点所以我就去打佟锐文的胸口,我去打他怪他,他就一言不发,只是任由我去打他。
三天的时间过去了,霍震东一直没有醒过来,我在他的床边守着,喃喃的和他说了三天的话,流了三天的泪,可是他却一直那么躺着,有时候我忽然间一个激灵,我好象感觉到了他的动静,但是他依然很安静的躺着,没有给我一点回音,医生甚至给我了一点含蓄的暗示,不排除他不再醒过来的可能,要我有这个思想准备。
准备?不不不,我绝对不相信,这个思想准备是表示什么?只要我拔掉了他的氧气管,他没有呼吸器的辅助可以安安静静的离世吗?不,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把霍震东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感觉着孩子的蠕动。
“老公,你感觉到了吗?”我轻轻说道:“你听,你的孩子在呼唤你呢,他在叫你,他需要你,他不能离开我,我也是,老公,醒过来好吗?”
孩子真的在我肚子里踢了我一脚,我啊的叫了一声,而就在这时,我也感觉到了霍震东的手似乎动了一下,我不敢相信,仔细的看着他的手,忽然间我心里一个惊喜,他的手真的在动,他的手在动了。
我欢喜之下竟然还忘了按铃,冲着外面我大喊:“ docto,docto……”
我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想到走廊上叫人,可是这一起身起的太急我一下抻到了肚子,啊的一声叫,我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外面有声音,有人匆匆奔进来,是医生,还有佟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