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了进来,折着她眼角无声滑落的泪滴,异常璀璨。璀璨到悲凉。这一刻,她对自己的决定,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怀疑。把小知要了过来,是不是做错了?她想将那错过的四年疼爱补偿给小知,但疏忽了,冷翼在小知心里的分量,也疏忽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夜‘色’,入凉。她的心,彻底的……‘乱’了。
……这几日,宁心一上班,便能收到两大束鲜‘艳’的玫瑰‘花’,按他说的,一束丢着玩,一束摆桌上观赏。每日,都有卡片。她收着,读着,似乎,渐渐的养成了一种习惯。今天,也不例外。快递小哥尾随着她进来,送多了,也熟‘门’熟路了,直接小跑到她的办公桌旁,“宁小姐,您的‘花’。”
“谢谢。”在签收人那一栏里,宁心飞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将‘花’放到一旁,下意识的去翻里面的卡片—
今天的内容,是空白。那颗稍显期待的心,莫名的,有点失落。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然,就在这个时候,冷翼的电话来了,似乎拈准了时间,在这个她情绪低落的空挡处。
“‘花’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
“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听学校那边说下周有个亲子活动,每个学生和家长都要排节目,如果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我很乐意帮忙。”冷翼的消息灵通的很,这个时候过来跟她提,总有一种趁火打劫的即视感。
若是之前,宁心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但是,自那天听到幼儿园小朋友的话和那晚冷不知的一声“爸爸”后,她的心,开始动摇了。小知需要爸爸。而她,也需要他出场来堵住那些倒是非的悠悠众口。所以……
“好啊,你来吧。”她应得爽快,这回,换冷翼吃惊了,连分贝都不由得拨高了几分,“你说真的?”
“难不成还跟你开玩笑吗?”
“几点?在哪里?我来找你。”
“……”那猴急的样子,惹得宁心默默的忍笑,清了清嗓子,故意端高了姿态道,“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小区‘花’园里等你。”
“好,就这么说定了。”
“嗯,那……再见。”
挂了电话,宁心长长的舒了口气,脸颊,不由得微微发烫。假恩爱这种东西,适当的时候,或许可以秀秀。只要……守的住自己的心就成。眸光,触及到那方‘艳’红的‘花’瓣时,不由得沉了沉。或许,这个决定也是错的,但是,让小知高兴一下,也是值得的吧。
宁心抿‘唇’,适时,公司的玻璃‘门’被敲响,张妈捧了个保温饭盒进来找她,“少‘奶’‘奶’,这是煲好的‘鸡’汤,少爷让我带给你补补,别把自己累瘦了,他看着心疼的紧呢。”
“……”宁心觉得,张妈扯开了嗓‘门’说这话肯定是故意的,那明里暗里的意思,就好像她跟冷翼住一起了似的。那一声“少‘奶’‘奶’”,叫得尤其顺溜,尤其暧昧。听得宁心默默的捂住了脸。
觑了眼周围,宁心悄悄的将张妈拉进了茶水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张妈,你别叫我少‘奶’‘奶’了,不然大家会误会的,还以为我们没离婚呢,以后谁还敢嫁你们家少爷啊。”
宁心好说歹说的,张妈偏就改不了这个口,将保温盒塞给宁心后,又偷偷的拉着她走进小角落里。那紧张的神情,仿佛是在躲什么人。
宁心被她‘弄’的也紧张了起来,“张妈,怎么了?”张妈拉着她的手,手心都在出汗,背,微微弓起,见外头没什么人走动,这才压低了嗓音道,“少‘奶’‘奶’,我想跟你说件事,但是这事不能让少爷知道。”不能让少爷知道?
宁心拧眉,不自觉的,也压低了声量,“什么事?”
“我看了你们的离婚官司,那个死了的男人,我见过一次,就在你和少爷领证结婚的第二天,我看到他从别墅里出来,那天,你还问我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呢。”
“那个男人……就是被谋杀,凶手还没落网的死者?”宁心脸‘色’煞白,不由得抓紧了张妈的手。
谋杀?凶手?
这样的指控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