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咱快过去瞧瞧!”佟雪见那马前卒跌倒在地,忙用双手撑着围栏,用力往上一跃,落到擂台内侧。
她拔腿便往擂台中央跑去。
“阿锦,你慢些!”威远将军夫人忙在后面叫道。
李煜人闷不吭声地抬高一条腿架在围栏上,双手紧紧抱住木桩,用力提起另一条腿,像在锅里煎的鱼,艰难地翻了个身,越到围栏的另一边。
待他双脚落地,佟雪已跑到马前卒跟前。
“你感觉如何?可有何处受伤?”佟雪蹲下身子,掀起马前卒的袖子,四下摸索,还真叫她在马前卒的袖子里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小姑娘,你并不是来查看我的伤势的吧?”马前卒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倾倒身子将佟雪撞向一边。
佟雪一时不察,果真被他撞倒在地。
那马前卒却也由于重心不稳,压到了他身上。
佟雪忙爬起身,跪在地上,将手伸进他的袖口,忽然一条漆黑的长鞭宛如灵巧的黑蛇,缠绕住马前卒的脖子,将他往后拖去。
“祖母!”佟雪回头,见威远将军夫人提着鞭子,眨眼功夫便将那马前卒提到了脚下,她忙不迭地跑了过去。
“这东西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可莫轻举妄动,我可还不想死!”就在佟雪再次伸手欲往马前卒袖子里摸索时,他忽然厉声说道。
在佟雪的印象中,这位马前卒一向是神情呆滞,极少表现出喜怒哀乐等任何情绪,今次见他涨红了脸,宛如一头发怒的公牛,尚是首次。
因而,她果真便站在了当地,有些拿不准,他所言是真是假。
这边的动静早已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沅江长公主更是时时刻刻关注着那马前卒的一举一动,见他竟被两个女人围攻且动弹不得, 不由怒火丛生。
她愤怒将两支鼓槌砸到鼓面上,拔下头上的金钗。提起裙摆,“咚咚咚咚”跑下登鼓楼,往佟雪等人处跑去。
而擂台中央,原本在争先恐后争夺绣球的人,随着鼓声的停止。也有部分被吸引了注意力。
紧跟着沅江长公主奔过来的,便是来擂台打探情况的何之洲。
“既然它极其危险,更没有将东西交予你的道理!阿锦,你站到一边,让外祖母来!”威远将军夫人火爆脾气上来,连天王老子都不怕,平生最不喜被人威胁。
她随意抖动鞭子两下,将那马前卒双手束缚住,阻止他的挣扎,而后将手伸进他的袖子里。
“住手!”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娇喝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佟雪便发觉自己胸口被人紧紧勒住,脖颈处更是被一个尖锐的东西抵住,传来一阵刺痛。
何之洲脚步一顿,到底落后沅江长公主一步。
而李煜就站在佟雪身旁,但沅江长公主对准佟雪,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放了他,否则本宫便不客气了!”沅江长公主一手横在佟雪腋下,一手拿着一把金钗,用尖利的钗头抵着佟雪的脖颈。推着她,向威远将军夫人逼近。
威远将军夫人面色猛地一沉,“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沅江长公主冷笑道:“你又是在做什么?为何绑着我的护卫?本宫不过是以彼之道还诸彼身!”
“还不将人给本宫松开!”她忽然加重力道往佟雪脖颈刺去,对着威远将军夫人声嘶力竭地喝道!
佟雪只觉得尖利的金钗刺破肌肤。传来一阵刺痛,随即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淌。
她被沅江长公主挟持着,被迫往前走,目光沉着冷静地看着威远将军夫人,轻微地摇了摇头。
沅江长公主正处于暴怒的边缘,因而并未意识到佟雪的小动作。
她双眸死死盯着威远将军夫人。气急败坏道:“还不来人,将这贱妇拿下!”
随行保护沅江长公主的四十名皇家禁卫军迅速赶来,却被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忽然涌现的黑衣暗卫挡了个正着。
两拨人紧紧对峙,双方都未先行动手。
陆氏马场的私卫亦赶了过来,拱卫在威远将军府夫人身侧。
擂台中央的打斗终于因着这场变故彻底停止,众人纷纷赶上前来,打听出了何事,待看见佟雪被沅江长公主拿着金钗抵着脖子挟持着,俱吃了一惊。
因着沅江长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暗卫并未像对待马前卒那般,用暗器将其打趴下,而现下这种局面,除非威远将军夫人先服软,否则沅江长公主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然威远将军夫人那性子,让她死都比让她先行认输简单!
“韩兄,竟是你!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何误会?”就在此时,何之洲忽然自人群中走出,缓慢朝胶着成一团的佟雪等人靠近。
沅江长公主转头瞥见一身白衣的半大少年,不由皱了眉头,向那马前卒道:“这人你认识?”
马前卒猛地抬起头,似是白日见鬼般,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难以置信地看着何之洲。
“你...你为何也会在此处?”他声音嘶哑,气息有些不稳地问道。
“韩兄如何到了此处?之洲便是如何到了此处?”何之洲沈太轻松,姿态风`流地朝马前卒抱了抱拳。
佟雪看着这二人像是颇为熟稔的模样,不由皱紧了眉。
她尝试着轻轻动了动脖子,沅江长公主竟一时没有察觉!
看来,她也被这二人寒暄吸引了注意力!
佟雪心想机会不可错过,忽然低下头,往沅江长公主拿着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