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荣的猜测没错。染虫的地方正是进贼的地方,而那里也是景荣前些日子才刷白的——根本不可能这样大规模地染虫。
灭虫公司的人用了一整天的时间,进行了初步处理,也砍掉了一些枝桠。转眼,那片林子就空了一大块,刺鼻的药物味道、随处可见的散乱枝桠,看着都让人觉得揪心。
傍晚时候,灭虫公司的人终于收工,也得出了那个显而易见的结论——有人故意放虫。
钱勇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一脸愤怒:“绝对是王英雄搞的鬼。”
景荣表情阴郁,却还是劝着钱勇:“钱勇,你别冲动,我们没有证据。”
“需要证据吗?”钱勇气得脸都红了,他从小跟他妈妈长大,唯独的就那么一个亲人,却被钱家迫害了。所以钱勇如今对友情很看重,这几个月下来,他把景荣一家当自己亲人对待,此时自然怒不可遏。
“你们知道王英雄当年是怎么赚到第一桶金的吗?他是去了外省当骗子,跟他一起的好几个都入了狱,就他逃过一劫。回来又跟镇上的一些官员狼狈为奸,现在是体面了,但他本质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流氓!这事儿除了他,还有谁?”
景荣闻言,低头沉默着,等着景父的反应。
过了几秒,景父沉着的声音响起:“钱勇,你别激动。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景父又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也不是给别人随便欺负的,这些我都记着。不过现在,一:我们没证据;二:我们势力背景单薄。所以我想,我们目前最应该做的,是赚钱。”
钱勇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景父说得有理,于是问道:“景叔有什么想法?”
景父笑了:“前段时间景荣跟我说了烧烤广场的事,他说你有帮忙联系帐篷是吗?”
钱勇听了,立刻惊喜道:“景叔,你答应开烧烤广场了?”
“嗯。”景父叹了口气,随后又坚定了眼神说道:“那些树也没什么价值了,伐出来要空一大片地方,总要好好利用。钱勇,那帐篷联系得怎样了?”
钱勇心情瞬间放晴,回道:“我都问着了,刚好我一哥们有个户外旅游队,都是些没事烧钱的,一次换一批帐篷。好在他们没用的帐篷都囤积在仓库,还挺多。我看了下,质量都还不错,都是七八成新的。两百一顶就能搞定。”
景父点头道:“那麻烦你了,帮我把那些帐篷都盘下来吧。”
钱勇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叔你放心,质量我都一顶一顶给检查过去。等你们开张,我拉一堆人来捧场!”
景父也被他爽朗的情绪感染,笑道:“那就先谢谢你了。”
景荣心里松了口气,只要景父依旧稳稳站在这个家中,薛母就不会没了主心骨。只要二老的身体没有这一场大病,那必定不会如同上一世一样早逝。
景荣不禁勾起了嘴角,对景父说道:“爸,既然打定主意要做,咱就商量下吧。钱勇,今晚留着吃饭。”
钱勇笑嘻嘻点头:“成啊,我可想阿姨做的饭了。”
薛母闻言高兴地笑了:“小钱你可帮了我们的忙,晚饭就留在这里吃吧。想吃什么说一声,阿姨给你做。”
钱勇也不客气,笑呵呵地点头,特别实在地说道:“阿姨,我想吃肉!”
“行,管饱!”薛母一下乐了,转身进厨房忙活去。
薛母走后,剩下的三人就开始商量伐木和地盘规划的事情。
景父先提出趁热打铁:“景渊在帝都找到了实习工作,但过年前就辞职回来。我想着跟王家的事儿就先不告诉他,等他明年毕业再说。烧烤场的雏形,最好在景渊回来前弄完。那孩子心思细,冷不防就被他看出什么了。”
景荣颇以为然地点头:“嗯,正好。还有半个月乌大学生就放假了,我们可以在这之前规划处具体面积和项目,做成宣传单。在假期前,到乌大做一个前期宣传,等到来年开学,再宣传一次,效果应该不会差。”
钱勇听得瞪眼:“景荣,你想得真周到。”
景荣只笑:“至于一些器材的采买,恐怕之后还要麻烦你帮忙了。”
“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钱勇说着又不好意思地皱眉:“不过最近我也要考试了,恐怕不能常过来。”
“没事,学业要紧。”景父摆摆手道:“而且年前主要是捯饬林场,采买还得等年后。”
“那行。”
第二天一早,景父就联系了伐木工人。
百棵树都伐掉,空出了一大块地皮。然而被伐掉的树几乎都没有完整的,全成了次品。木材丢的丢,余下的处理亮恕—这也得谢谢张军那个骗子,之前买完了仓库的木料,腾出了空地。
钱勇让人拉来的帐篷整整齐齐码在仓库里,有三十顶,都是品牌货,有些还附送了睡袋。
景荣跟钱勇借了相机,给帐篷拍了照,又选了林场漂亮地方照了点风景照,再罗列出烧烤场计划有的项目,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宣传单就出炉了。
接下来的日子,景荣就负责到乌大和镇上宣传。
乌大刚好在期末考——大学的期末考跟高中、初中不一样,每一个专业考试的时间也不同,放假前两周都是考试时间。
今天印漓考最后一科,交卷的那一瞬间,感觉世界都明朗了。
一出考场,张新元就勾住印漓的肩膀,激动地勒住印漓的脖子,低声兴奋道:“多亏你的小纸条,我这次铁定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