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情况下关蜀勋应该拦着点刘涟的,但是他也想进去,便另当别论了。
当然,他们一个二个的并不是不讲礼貌不通礼数的人。之所以这么急赤白脸地想要进人家里间放棺材的屋子是因为,有人叫他们。
当然,这个人应该是加上引号的,好吧,那‘人’,正是今天要悼念的死者,周家文的师父——何有道。
普通人看不到死者,当然就算是来参加葬礼的。鞠个躬哭一场聊两句,一会儿再跟着出去吃一顿齐活。但是对于刘涟和关蜀勋这样能看到死者的人,这场景就好像到人家家里做客一样。主人家叫你,你能不去聊两句吗?
更何况刘涟的目的本就在何有道身上,葬礼一过,正常死亡的魂魄都要离开一段时间的,再见可不容易!
但是真相和真理一样,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这举动放在别人眼中,那就是极度没教养,极其失礼的事情。
被众人一看,特别是被周家文一看,刘涟立刻缩回了手,讪笑着对看过来的人点点头。
关蜀勋也跟着陪笑脸,十秒钟屏气凝神的时间,他都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长了!之后屋内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该鞠躬鞠躬,该说话的说话。
两人刚松了口气,想对帘子里面的人示意一下,那边周家文就站起身走了过来,也将屋内其他宾客的目光再次吸引过来。
“节哀顺变。”刘涟和关蜀勋都对周家文点头致意。
“有心了。”周家文赶忙回礼,“唉,事发太突然,我们都没有想到……如若不然,今天就应该是你们来与师父相谈的日子才对。”
“你也不要想太多,人年纪大了身体是会这样,谁也料想不到的。看你的样子这么憔悴,千万别忧思太过,否则于自己的修行甚至于身体健康都是不好的。”
刘涟的话其实是在尽一位吊唁宾客的职责而已,但人家却直接把话接过来,“但是又怎么能不忧思过甚呢?唉,师父他老人家根本不是年纪大身体不好病逝的,他……虽然说出来于师父晚节有所挂碍,但他,确实是被鬼害死的!”
周家文直直地看向刘涟,“但是为人弟子的,却根本没有办法帮师父报此大仇……即便我在这边愁死,也根本没有任何助益。有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就这样随着师父去了才好!”
刘涟闻言发觉他话中不似作假,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帘子后头,“常理虽然如此,但我想何师傅他老人家也是不愿意你变成现在这样的。生死有命,人力难以强求。他老人家一生斩妖除魔,也许以现在这般方式终结生命才是善始善终呢?该有大的福报在前头等呢!”
事实也确是如此,因为刘涟已经看到何有道的魂魄正在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那是只有大善者、大功德者死后才能拥有的光辉,一下子就能将它们与那些寻常鬼魂区分开来,更是与那些厉鬼、恶鬼、凶神恶煞天差地别,鬼差决不会将它们认错的。
那预示着它们能够没有任何阻碍地直接掠过地狱,到更美好的地方去。或者干脆留在地府立地成为鬼仙也说不定。总之都是好事。
“我是孤儿,师父将我捡回来收归门下养到大,教我做人的道理传承我师门的知识,可谓恩重如山。他一直拿我当亲生仔,我也一直当他是我亲生老爸。现在父仇都难报,这种事根本不是我想放下就能放得下的,我确实是一个不合格的修道者,其实这从我这么低微的法力就能看出来了不是吗?”
周家文苦笑一下,却比哭都难看。此情此景,真的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只要是个天性善良的人,估计没有不会被他的真情实感感动的。
虽然目的是为了获取刘涟等人的同情以求得帮助,但是说着说着,周家文自己却是真情涌动,再也抑制不住了。
“早听人讲过刘师傅您实力超群,降妖捉鬼不再话下。师父也曾经评价您法力应该不逊于他,应该是新一代中最强的法师……”
周家文的话引来了周围其他圈内人的关注。何师傅口中‘新一代最强者’?所有人都感到好奇,也有替自家子侄不服气的。
刘涟赶紧摇头摆手,“哪里哪里,何师傅真是谬赞了。我才哪儿到哪儿?”她讪笑着看看四周聚拢过来的目光,“无论您想跟我说什么,还是等葬礼过后再说吧,我们会留到最后再离开的。”
当然,现在不用听就知道眼前这位势必是在给他们找麻烦。但是刘涟要留下也不是为了听他说话,而是为了里屋的何师傅。人散了之后,她才能有机会与他见面。
周家文将之当成了答应他求助的信号,顿时欣喜非常,看旁边的关属勋也在点头,顿时笑逐颜开,请了他们两人边上坐好,特意沏了茶上来,宛然将他们当做了上宾。
自此周家文一直在处理葬礼事宜,并没有再特意去和刘涟他们说话,旁边注视的目光才渐渐少了些。但是也仍有人将刘涟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又打量,以期记住她的模样回去再打听。
等了又等,刘涟和关属勋把吉仪中的糖已经含得没了,甚至口中的糖味儿也都散干净了,葬礼才真正结束。他们也有幸见识了一位真正德高望重的大师在人生的最终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礼遇。
刘涟不由想到了掌门师叔千鹤道长,那时候也就是情况特殊,若是真的能在茅山举办葬礼的话,那也一定是及其风光的大葬!也会和现在这场葬礼一样,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