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天空一片灰暗,细小的雨滴落在那失神的女人身上。
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了。
“乔小姐。恧”
不知何时,身边已经走近一个男子,那撑着的伞遮住了她。抬起无力的眸子看了眼说话的男人,难怪这么耳熟,是杰森。终于,他肯见她了么。只是,一切都无法改变了溲。
静谧的车里,女人发丝间还是细细的水渍,唇瓣都是苍白一片。慕衍琛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抬手习惯性地去触碰女人的脸颊。却是她闪躲的很快,牙轻微咬下唇,手心已经紧紧攥住,指甲深深陷入其中。
“见过你父亲了,知道你该做什么吗?”
该做什么,乔云嫤没有声色。她不知道,不知道该做什么。若是可以,她希望此刻坐牢的是她!
“怎么不说话,不是有话要和我说么?”
现在他愿意和她说话了,并且她说什么,他都可以保证不生气。
“慕衍琛,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说什么?”眼角是苦涩的酸疼,乔云嫤微微泛红的眸子对上男人平淡如水的深瞳,言语间,是不带情感的低哑——
“当初你说欠你的人,你绝不轻饶。那现在,你欠我的,我又该要你怎么还。”
他伤害了她唯一的亲人,那她,是不是也要用这样方法去……可是,她就算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在他面前,她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放了我父亲,让我替他坐牢。”
说了那么久,就得出这样一句结论么?慕衍琛噙着冷笑,字字冰寒:
“你没资格。”
坐牢的,只能是乔世安。慕衍琛自认为已经很留情面了,至少没让乔世安死,至少还让乔云嫤有一个想的念头。
“慕衍琛,害死你父母是冷家,你要报仇也是冷西爵。就算我父亲当初伤害了你和慕安妮,但你也没资格这么伤害他!”不在隐忍,女人用怒吼的声音控诉着,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难道在他心里眼里,就只记得那些伤害和仇恨么!那曾经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资格?”慕衍琛冷嗤一声,这两个字,似乎谁都可以说,除了乔云嫤。有力的大掌扣住女人的手腕,在她愤怒的目光中,身子压向她,乔云嫤身子立刻向后缩,后脑勺撞到了车窗玻璃上。还没感受到那疼痛布满神经,男人的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腰身,薄唇贴近女人的容颜。
“如果你父亲不小心死在了狱中,我可不保证你有没有机会给他收尸。”
牢里面死个人,再正常不过。尤其是,有的人年龄大了,受不了监狱的煎熬,要不自杀要不郁郁而终或是……这种情况,他可就不负责了。
乔云嫤睁大瞳孔,近在咫尺的男人阴寒至极。她知道,现在的乔世安,对于慕衍琛而言,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而她,不可以让爸爸死。
“你……你已经毁了我的家,我的亲人了!到底还想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不,”指腹抵在她的双唇之间,那温热透着冰凉。男人的慵懒蹙眉,大掌抚了抚女人飘逸的长发。
“是你找上的我。”
他特意,来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当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自以为是,什么狗屁虚假的爱情,以为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来到他面前,就能让他待她如旧么。简直是痴人说笑,说爱他,说要守着他,说不会离开。所以,今天乔家的种种,不过是她咎由自取。
早点看清,何必去美国受罪,何必找他,何必呢。如果她像她的父亲一样势利,忘记这个叫慕衍琛的男人,找个在青城有权有势的人早点结婚,就不会有后来的痛苦了。女人啊,就是多情,自以为是的深情不过是他眼中最廉价的东西。可以利用,也可以转手抛弃。
“乔云嫤,以前玩你的时候,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现在,我玩腻了。”
也就是,她不再是他利用的棋子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已经尝到了我曾经的痛苦了,你自由了。”不是说让他放她走么,可以,反正他从不在意。
何其可笑,原来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让她体验一次他曾经的痛。是啊,失去家族,失去公司,失去父亲,甚至……被羞辱被退婚,成为了第二个当年的慕衍琛
,只差一条腿没有赔给他了。
乔云嫤,该滚出青城了。
左心房的位置,疼得快要窒息。呵,还以为不会再痛了,还以为真的可以忘记。却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场折子戏。
重重闭眸,泪落下的时候,男人的眸子冷清一片,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
“慕衍琛,当年的屈辱和仇恨真的那么重要么?”
慕衍琛想,很多年后他会想起这句话。只是那个时候,他远在法国,余生只与那一片花海相伴。独独,缺失了她。
乔云嫤苦涩的笑,难看至极。却是只求他的一个答案,爱真的在他眼中,是欺骗,是虚假,永远都敌不过那一年的侮辱与仇恨么?
男人冷凛的声音从喉间发出,笑得残忍,也是阴鸷。难道,不重要么?那个时候,那个夜晚,他一辈子都不会忘。好像,也是一个下雨的天气。只是那雨太大,雨声把慕安妮的哭声都埋没了。
慕家一昔之间不复而存,贴上封条的宅子,是他和妹妹无法再回到的地方。十六岁的慕衍琛,才残疾的腿根本无法行走,家里的佣人都已经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