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晚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那刀子不断地逼近,她惊恐地闭上眼睛,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渺小,多么不堪。这双眼睛,终究是保不住了。
只是那刺骨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木屋被人一脚踹开了。
刹那睁眼,那熟悉的脸,没有一刻比现在更让她安心。他来了,他始终是来了。
“你是谁!”
拿着刀子的老黑见陌生的男子闯进,厉声问着,只见那男人的眸子在看到已经被折磨的虚弱的女人,瞬间眸底骤起猩红溲。
冷西爵那森冷的脸,让四个男人立刻明白,这个男人是来找这女人的。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前想钳制住这个突然闯进的人。
沐之晚只听到耳边传来声响,眼眸上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开始渐渐模糊。颈上的血已经干涸了,但又有血重新流出,那刀痕很深。冷西爵的身手,只是四个男人,根本拿他没法。那小弟拿着刀子就想去捅男人,却是冷西爵的狠厉,比他过千万倍,那刀子不知何时被他夺了去,刀子插.入心脏的声音,格外刺耳。
那两个交易的男人见这小弟被这突然冒出的男人杀了,想也不想就逃走了。老黑看着小弟抽噎了两声,就倒在血泊里没有了呼吸恧。
“你……”老黑拿着刀子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砸他的生意。那个全身透着森冷的男人一步步靠近他,老黑虽然手里拿着尖锐的刀子,但身子止不住后退。狠狠的一脚,踹到了他腹部,只听到男人痛苦的叫唤传来,老黑已经趴倒在地上,冷西爵的那一脚,似乎踹到了他的内脏部位,他咳了口血,半天爬不起来。
“冷西爵……”女人低低的声音已经夹杂着薄弱,这一句低喃足以让前一刻才全身杀戮的男人顷刻找回意识,俯下身子,看着她血流不止的颈,立刻为她解开那捆着的绳子。绳子系的很紧,可就在他解开的瞬间,沐之晚瞳孔收缩,那话还没来得及说出——
“小心——”
那刀子没入腰间的冰凉与疼痛,冷西爵咬牙蹙眉,却是半个字都没有发出。有力的手掐上那个在背后下手的老黑,不顾那被刺伤的位置,手上用力,老黑就感觉到恐惧的窒息。沐之晚就这么看着,看着那个男人可以忍着痛把腰间的利器拨出,在下一刻,捅入老黑的胃部,狠狠往下一划,那被剖开的整片,让她立刻闭上眼,却是那血淋淋的东西,已经让她无法再忘记了。
刀子一旦被拔出后,冷西爵的腰间,已经是汩汩流出的暗红色的血液。
眼中都是猩红,身上本干净的白色衬衫,也被浸染了对方肮脏的血渍。
“我们走。”想俯身抱起那个已经脸色苍白的女人,却是沐之晚开口的那句话,让他第一次,觉得她是在乎他的——
“冷西爵,你受伤了!怎么办,血一直在流……”沐之晚用自己的手去按住那骇人的伤口,眼中的泪光,那么无措。她好怕,好怕。血,止不住,她的两只手,都都是他伤口流出的血。
男人额间有着薄薄的细汗,一只手扣住女人的脑袋,按在他怀中,让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没事,心脏还在为你跳动。”
让她仔细听一听,是不是还会跳,傻瓜。
在他怀中的女人哭笑不得,死冷西爵,第一次说笑话就这么冷,一点也不好笑。
她坚持不要他抱,倒是非要扶着他,生怕他会倒下。冷西爵想,如果自己偶尔脆弱,她是不是就会给他更多的挂念呢?
木屋离车子有一段距离,路上,两人的血都留下了痕迹。
“为什么,没有打给顾斯城?”这样安静的时刻,他知道不该问这句话,但还是想问一句,为什么不是顾斯城而是他。沐之晚脚步没有停下,但疲惫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涟漪。为什么,没有打给顾斯城。
她该怎么说呢,是大概猜到,他不会接电话吧。那种紧要关头,她不是什么傻子,傻傻的以为身在美国并且对她冷漠的男人会出现。打给警察不过是徒劳,只有冷西爵,可以救她。
只是,被他这么一问,莫名有一种心凉的酸涩。是啊,沐之晚你还真是坏,有了危险找不到自己的男人,就只能向爱你的男人求救。她真的很坏,因为她知道,冷西爵爱她,所以一定会来。
这不公平,不公平。
“怎么,让你来救我,觉得委屈了?”她佯作娇嗔,还是很少用这种没有芥蒂的语气和冷西爵说话。过去的三年里,他的好,她视为不见;他的不好,她全都记着。
腰上的疼痛一阵阵袭来,男人却是唇角一直勾着轻笑,原来她的几句话,什么痛都可以消散。
“嗯,委屈了。救别人的老婆,我好像很亏。尤其还付出了血的代价。”
听到血这个字眼,沐之晚就沉下了心,好吧她知道,这次是她自私了。被绑架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怕,就这么死去。
见女人若有所思,冷西爵怕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温暖的掌心抚了抚她的长发,虽然沾了血渍,但也依旧如梦里的那么好看。
“我很开心,你打了这通电话。”
她的这个救命电话,也许在沐之晚看来,只是想找一个能救自己的人,但对于冷西爵不同。她,也有需要他的时候。原来,不是什么时候,都一定非顾斯城不可。
“……”沐之晚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对于冷西爵,以为不会再有交集。可以后,不知道该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