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的柔声安慰下,林香君终于收声,却并没有离开太子的怀抱,反而还捉紧了太子的胳膊不放。
当着林丞相和林夫人还有沈小小,林香君的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太子也不顾忌林家人的脸面,居然就把林香君搂在怀中:“看看,这脸都哭花了。幸亏是你,换成另外一个,此时已经成了丑八怪。”
林夫人咳了几次,可是太子就像没有听到;而林丞相此时却像失明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原因很简单,不管今天的事情是个什么结果,他和汪氏母子三人的仇是结下了:林仁君那里还可以看一看,但是林素君这个逆女是不必指望了。
因此,林素君得太子宠爱自然远不如林香君得宠来的好,林大丞相十二分的相信,他只要和林香君好好的谈上一谈,香君肯定能原谅他。
沈小小坐在椅子上喝茶,根本不为太子、林香君所动,全当是看戏了,且她还看的津津有味儿。
林香君也终于想起沈小小来,在太子的怀中抬起头来,指着沈小小道:“殿下,是她,就是她想要害我和姨娘!”
“她命人给我和姨娘下毒,多年来我和姨娘身子都不好,吃什么药也不管事,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她下的毒手。”
“我发现后细查时,却被她觉察,她早一步向丫头珊儿下手,然后又害的我姨娘被送出府去,只余下我独身在府中。”
她说到这里收回发抖的手指:“我想,我想,她肯定也是因为殿下待我、待我太好,所以容不下我。”
“因此又让人给我下毒,如果不是丫头失手打翻了碗,我此时就和我屋里的猫儿一样横尸了。”
她说到这里自太子怀中溜到了地上,跪坐着哭道:“殿下,我没有其它所想,也不想做什么良娣,就让我做个丫头伺候殿下吧。”
“如果还不成,殿下就、就放开香君吧,香君愿伴青灯古佛一辈子,为太子日日祈福。”
她哭到此处看向沈小小:“只求妹妹放过我吧,也放过我可怜的母亲吧。妹妹容不下我,我出家为尼,只求妹妹给我那母亲一条生路。”
林香君这番戏做的极好,不管是哭的模样、还是控诉的事实,都让沈小小一下子处于极为不利的情况。
但是她还是出了一点错处,也是习惯使然:想想她称三姨娘多年为母亲,激动之下就没有收住口。
林夫人轻轻的叹口气:“我活活的好好的,可是这府里的姨娘和姑娘们,却总是咒我去死。唉,我已经去佛堂诵经了,林府都给了你们还不成?”
“我们母子三人活着,就那么让你们觉的碍眼?”她摇头落泪:“香君,你真那么想母亲死?”
不管是人们的眼中,还是在律法上,林香君同林府所有庶出的子女只有一个母亲,那就是林夫人。
至于生出他们来的妾侍们,她们只能和林素君一样称之为姨娘;在律法上,姨娘可是婢仆一样的存在,可以发卖的,所以她们是不能教养她们所出的儿女。
当然了,姨娘们这一辈子最大的倚靠就是她们生出来的儿女,自然会紧紧的巴着。
林香君的被林夫人问的没有了声音,她抬头看看太子,又看一眼林夫人:“殿下,你、你会为我做主?”
她问的极为小心,极是可怜,就像是一个失了父母的小兔子般,让人忍不住把她搂在怀中好好的保护。
太子当即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是当然,有我在这里,林大人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说法。”
林大丞相闻言却不自禁的抬头看过去,但是在太子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他的眼睛扫过沈小小,心里琢磨起来:这事儿,他要如何做才能让太子满意?
事实并不重要,谁被谁害了自然也不重要——人不都还活着?最重要的是他林大丞相的前程,还有林家的富贵。
今天哄的太子高兴,才能让其在皇上面前少说两句坏话,说不定还能为他说上两句好话:那皇上就不会当真的责罚他。
林香君没有留意林丞相的反应,在她看来只要太子为她做主,她父亲就只有听着的份儿。
“今天那碗打翻的蛋羹,就是夫人让人送来的。”她说完身子往太子怀里一缩,然后抬头看一眼太子,就像是从太子身上得到了力量,忽然大声的斥责起林夫人来:
“你和林素君要害我和姨娘,我哪里有你这样母亲?!你还好意思说是我母亲,有哪个母亲会给自己的女儿下毒的?!”
沈小小坐在那里没有动,因为她被林香君吓到了:她本以为林素君给其下毒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原来,她和瑚儿还认为林香君不知道被下毒了呢。
现在沈小小才知道,人家不但早知道了,而且还一直隐忍不发,就连三姨娘被弄出府去,她也没有把此事说出来。
今天林香君一发难,不管林夫人是不是给其下毒了,至少林素君的事情是真的。
其它的阴谋诡计也就罢了,沈小小都可以应付,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谁怕谁啊;但是今天林香君对林素君的指控,她却无法应对。
她不能说她不是林素君,可是她也真的没有给林香君下过毒:林素君做的烂事儿,却要她来承担。
离开林家?沈小小听到林香君的话,最先闪过的念头就是离开,可是屋里有林大丞相还有太子,她怎么可能走的了?
怎么办?沈小小自入林府来,第一次感到了惧意,她怕了: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