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吼,震遍了整个祖祀,连梁上的灰尘都震下了不少,簇簇地落到众人头上。
陈家众人一边低头扫灰,一边向那声音来向看去。
只见古川脸上笑眯眯地,指着祖祀窗外亮起的一盏光亮,问道:“落灯会是不是要开始了?”
这处众人才醒悟到落灯会的时辰已到,再骂下去恐怕连落灯会都开不了了。
祭祖活动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这个落灯会,如果这个仪式没办,在场所有的陈家人都会被人骂死。
数典忘祖是最令人不耻的事。
“怎么办?”
这句话谁也没说出口,只是争吵声渐渐平息了下来。
两派人马此时只是拿大眼瞪着小眼,等着对方先表明个态度,竟然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刚才古川那一声无礼的大吼。
古川只觉得这群内斗的陈家人可笑至极,为了一个虚无的陈家家主位置争的你死我活,却从来没想过要是陈家这艘大船沉了,陈家家主这个位置又有什么用处。
陈全安终于开口说话:“大家谁也拿不到三愿道典,不如去落灯前祭祖,祭祖之后,家主一位仍由我儿陈林来做。”
“想得倒美,既然大家都没有三愿道典,又凭什么让陈林来坐家主位置?”陈百里反驳道。
“说来说去,还是要三愿道典!那现在怎样?”陈全安把问题抛还给陈百里。既然他抓住三愿道典一事不放,那就看看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陈百里冷笑道:“陈家家主连落灯会都没法开启,还说得上什么家主?不如看看谁能把这落灯会开启,灯数多者胜,如何?”
“陈家家主哪有这么儿戏?仅凭一个落灯会就能决定?”陈全安怒道。
这时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陈家以风水立家,落灯一事凭得本来就是风水相术的本事,以此为证,坐上家主也是可以的。”
正是十三叔开口说话。
他这一说话,就把落灯会比拼家主一事给定了下来。
陈百里一阵喜意上头,他逼得陈全安用落灯会决定家主一位归属也是有理由的。虽然只有三愿道典中才记载有惊天五重大阵的开启之法,但是此次祭祖,他早作准备,将落灯会的阵图画下,请来高明的风水师一同参详,早就有一个方案可以开启落灯至五朵。
七朵落灯是极限。在大家都没有三愿道典的情况下,陈百里自信有心算无心,一定能胜过仓皇应战的陈林父子。
陈全安脸上露出一丝惊惶之色,但是心里却叫好连连。
他早知会有人针对三愿道典一事逼儿子下台。
所以上任后接手家中杂事,让陈林专心修炼。
落灯七灯为极,陈林固然做不到落七灯,但是五六灯还是有把握的。
陈全安看了陈林一眼。
陈林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只是陈林又偏过头去看那古川,满是疑惑。
照理说如果陈千雪她们拥有三愿道典,刚才陈百里和陈全安争执时就是拿出来的最好时机,就算争不到家主一位,也会受到众人的笼络,谁想到直到定下落灯比试,陈千雪、古川他们还是没有出声。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三愿道典?
陈林想不通。他忌惮地看了古川一眼。
他自然有信心胜过陈百里,只是如果古川下场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还好他只是陈家的女婿,而且大礼未定,这半个外姓人就算想下场比试,也不会有人同意的。
想到这里,陈林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与陈百里并肩往祖祀外走去。
众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出。
陈千雪和古川把臂而出,一路上,陈千雪跟古川说起那落灯会的规矩。
“落灯会其实就是将阴去树上的一种果实敲下。只是那阴去树极其珍贵,当年陈家祖先在这荒地上发现了阴去树,伴树结庐而居,自此有了陈家大院的雏形。每年中元时,果实成熟,外透内光,远远望去仿佛是灯会上的彩灯一般。因为树上结有陈家祖先所设的阵法,所以不知手法,这果实也掉不下来。只有通读三愿道典之人才能解开这惊天五重大阵,让七灯齐落。不通阵法的人也能用其他手法震落果实,但以往最多只能落下四灯,还是陈林未及冠前创下的纪录,百里哥不以风水见长,不知他怎么就答应了这样的比试。”
古川这才明白落灯的由来,想来刚才自己透过窗棂看到的“灯笼”也不算眼花。
没走几步,就到了祖祀背面,一株阴去树华盖如顶,那累累果实仿佛小夜灯般在树顶上闪耀。
古川还从未见过这等奇景,就是那些不常回陈家的独外地陈家人也发出赞叹之声,仰头看去。
古川问道:“这果子震下来之后,可能吃吗?不会像人参果一样有什么效果吧?”
“嘿嘿,这果子好看是好看,果肉却难吃的厉害,我小时候嘴馋还被爷爷骗着吃了一个,还没咽下去就吐出来了。”陈千雪似是想起了爷爷,眼神也变得悠远起来。
如果爷爷还在,陈家怎会变成这副样子?
原本是祭祖时最喜庆的落灯会又怎会变成争斗家主的比武场?
陈家人都已在树下聚集,此时陈家的妇女小孩也都走了过来,在外面围成一个大的圆圈。
十三叔也被陈刚搀扶着过来。
虽然有人搀扶,他这几步路也走得极为辛苦,一口气吸进去,半天没吐出来。
看十三叔那老态龙钟的样子,古川把他和余海做了比较,不知道哪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