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闻言一愕,脱口道:“当年你流产不是‘剪花手’查人诚干的?”
王难姑一怔,两行泪水直淌而下,摇头道:“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当年我把你救回蝴蝶谷后,你就对我不冷不热,甚至连我流产之事也不闻不问。原来你怀疑我遭了查人诚的毒手,心里嫌弃我,这才一直不想见我!”
胡青牛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师妹你别乱想,我……”
王难姑厉声喝道:“胡青牛,你不用再说了。从今往后,你我再无夫妻之情。”跃身上马,回头对史应龙道:“应龙,带上阿离,我们回家。”
史应龙心中对胡青牛鄙夷不已,却不好多嘴,和阿离共乘一骑,跟在王难姑后面。阿离提醒道:“史哥哥,拐杖。婆婆的拐杖是用东海珊瑚金铸的,不要丢了。”史应龙捡起拐杖,控马疾驰而去。
胡青牛大声哀求却不敢跟上,眼睁睁看着王难姑离开。他深知王难姑性子外柔内刚,凡事一言而决,对外人心狠手辣,对他却温柔似水,从没有说过一句狠话。哪怕当年自己听信流言,不顾她流产体弱驰援华山之恩,诸般针对她,也未见她多说什么。如今竟然明说与自己恩断义绝,只怕自己无端猜疑确实伤透了她心。胡青牛一时失魂落魄,蹒跚而行。
史应龙三人回到凤阳城,找了间客栈住下,聚在房间内说话。阿离说了她这几年的生活,金花婆婆把她带到东海外一个孤岛上,平日里也没有管她,也没有教她武功,她便偷偷修炼心意势。金花婆婆自己有一个女儿,却寄养在别人家里,时不时就出岛去探望女儿,阿离也见过几回,是个极可爱的女孩子。
今年金花婆婆突然将女儿送到西域,回去后带着阿离来凤阳,打伤了诸多武林人士,并指引他们去找胡青牛求医,要破了胡青牛“非明教中人不救”的誓言,好报当年他不肯出手救丈夫之怨。
王难姑讥讽道:“什么‘非明教中人不救’,分明是他当年险死还生,之后心志全丧,害怕惹祸上身被人寻仇杀死,不敢出手救人罢了。若是他敢振作一些,不拦阻我,区区华山派早被我灭门了。可笑我还费尽心机,使出诸般手段想要激他重新振作,没想他竟听信流言,弃我如履。可恶!可恨!可恨我现在才知道,白白浪费了大好年华。”
阿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闭口无言,史应龙见她伤心不已,安慰道:“难姑,你不要伤心了,不是还有我在吗?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王难姑眼睛一亮,望着他道:“不错,至少还有你陪着我。那好,今晚你就陪我痛痛快快醉一场,好忘了那些伤心事。”说完,叫小二送了几壶酒上来,素手斟出几杯酒,率先拿起一杯喝起来,示意史应龙跟着喝。
史应龙还没有喝过酒,想若是喝醉酒能让难姑心情好转,那陪她一起也无妨。拿起一杯就仰头喝下,只觉一股火辣之感从喉间直达腔腹,极对他胃口,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抬手又拿起一杯喝了下去。
阿离看他喝得挺痛快,也拿起一杯喝下,只觉辛辣刺喉,一口呛了出来,听到王难姑在一旁咯咯直笑,恼羞之下强自灌下两杯,小脸顿时酡红起来,看上去极为可爱。不多时史应龙和阿离便觉脑袋发麻,目光模糊,却已醉死过去。
王难姑把阿离送回房间休息,自己却留了下来,望着这个在自己照顾下逐渐成长的小男人,轻抚着他还带些青稚的脸庞,心里不禁有些异样。心想胡青牛不是怀疑我不贞吗,我可不能白白担了这个罪名,索性就做出点事来,也好配得上这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