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虽然是明教光明左使,但他常年居住在西域总坛,与各地教众关系并不密切。李喜喜、白不信并不是杨逍的部下,两人之所以会奉他为尊,主要还是时势所迫。明教新任教主张无忌下令,要求教徒不参与反元起义,此命令与明教一贯以来的重视大相径庭,殷天正、五散人等教众高层又另立门户,一时间众多明教教众无所适从,信念动摇,各路以明教教众为主的反元义军士气低迷,李喜喜、白不信所率领的红巾军西路大军也在此之列。
其时李喜喜、白不信面对也先帖木儿大军步步逼近,已经大有溃散之势,恰好杨逍手持圣火令出现,又高举明教一向反抗暴元的旗帜,两人顺水推波,便将他捧上台。明教向来有“见圣火令如见教主”的说法,李喜喜、白不信一番巧妙操作后,麾下士兵重拾信念,一时士气大振,跟也先帖木儿大军互有胜败。
只是李喜喜、白不信与暴元对抗多年,百战余生,辛辛苦苦才积攒下那么点家底,如何愿意将多年心血拱手让给他人?所以杨逍表面上是红巾军西路大军统帅,但真正听令于他的,不过是一两成狂热信徒而已。
后来明玉珍、常遇春率领五行旗一脉的天完军进入陕西,两军汇合后大败也先帖木儿,攻下大半个陕西,围困奉元。杨逍眼见大势将成,而自己却无法掌控大局,而红巾、天王两军对自己越来越排斥,似乎有过河拆桥的迹象,不得已之下联合外援,才有了李喜喜、白不信等人入城遇刺之事出现。
大华既有铁血镖局留下的情报来源,又有丐帮弟子相助,汇总各处细节,一番分析之后,却将奉元剧变的原因推测了出来。史应龙思考片刻,问道:“常遇春掌控的军队现在状况如何了?”冯国用答道:“常遇春不敢入城,如今军粮已尽,靠着从城郊附近的村庄搜刮到的杂粮,暂时还能维持住军中士气。不过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史应龙沉吟道:“陕西与我大华接壤,杨逍又与我有仇,若任由他控制住了局面,恐怕大华就多了一个恶邻。冯内阁,如果我们派人去与常遇春接触,能不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冯国用答道:“红巾军、天完军接连遇到明教高层背叛信仰的事情,此时大部分信众对明教已无多少感情。属下等人已经分析过,如果能有一得力人选前往,即便不能将那些将领劝服,至少也能将大部分兵卒带回。不过这个人选比较难找。”
如今奉元城内外弩张剑拔,气氛紧张,大华若是派遣大军前往,只怕会激得杨逍和常遇春同仇敌忾,暂时放下纷争,一致对外,因此只能派人暗中与常遇春接触。而且派出的人必须在大华中身居高位,这样才能够取得常遇春等人的信任,此外武功够高,才能保证不被杨逍暗算。一项项排除下来,整个大华竟然没有几个人能够胜任。
史应龙正思考着,忽听外面脚步声急促,抬头望出,却见纪晓芙匆匆而入,满脸急色,一进来便道:“应龙,师父孤身一人离开金顶,去找杨逍报仇了。”史应龙闻言一皱眉头,说道:“杨逍手握数万大军,师太要杀他,只怕不易得手。不过师太武功高绝,又有倚天剑在手,应该不会有危险,姐姐你无须太过担心。”
纪晓芙急道:“应龙,师父离开时没拿倚天剑,只将阿离的紫英剑带走了。而且她离开前特地把我叫去,说了好多话,神色很不对,仿佛在安排后事一般。应龙,我真的怕师父会出事,你说该怎么办?”
那日灭绝与史火龙交手,以指代剑,逼得史火龙连降龙十八掌也无法施展,证明她武功之高,绝不在史应龙之下,再加上有神兵相助,当今天下,足以任她纵横。若只是找杨逍报仇,就算无法得手,也足以全身而退。但她此去不带随身多年的倚天剑,反而借走阿离的紫英剑,如此一来,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莫非师太打算直闯军阵,强杀杨逍?唯有如此,才能解释她为何不带倚天剑。但师太亦非冲动之人,如何会有这般想法?”史应龙低着头,心中疑惑不已。他多次在战场上冲杀,深知个人武功再高,在面对成千上万的军队时,一旦被困住,最终也只能落个力竭而亡的下场。
纪晓芙见他默不出声,又道:“应龙,我没法拦住师父,但她最疼你了,你能不能赶上去,把她劝回来?”史应龙闻言一惊,心想莫非当日救我之人真是师太?该不会是她无法面对这件事情,想要借机解脱吧?他一想到此,也有些焦急,就算撇开心里那一丝不切实际的念头,就凭这些年来灭绝对他的关爱之情,他也得赶去拦阻。
史应龙心念疾转,迅速便下了决定,抬头道:“冯内阁,我要赶去劝阻师太,常遇春之事便由我来处理吧。”冯国用闻言脸色骤变,当即反对道:“汉王,您是一国之主,如能冒险去做此事?若事有万一,岂不是只怕大华要动荡不休,分崩离析。还请汉王三思!”史应龙笑道:“冯内阁放心,我有易容之物防身,不以本来面目出现,绝不会有危险的。再说凭我的武功,若一心要走,天下间还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冯国用如何肯放心,只是苦劝不休,但史应龙如今位高权重,又经过战场洗炼,杀伐之气渐重,当即说道:“冯内阁,我意已决,你不必说了。我此次离开,两旬之内便可返回,期间大华事务由便交由内外阁联手处理,若有重大事件无法断决,可请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