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金猊低头看着她十根圆润雪白的脚趾头,笑了笑,道:“好啦,未时将到,本世子得走了。你就再呆家中几日,不许乱跑。否则——”他作势挥了挥拳,华锦媗连忙抱头说好。他这才离去。
甘宁和甘蓝下一刻便进来,而甘蓝手中还端着一碗补气参汤。
华锦媗拿着毛巾拭干脚上的水,接过参汤慢慢饮下,这张脸的气色便更好了一下。
“把鞋子递上来,扶我起身吧。华七小姐因病缺席婚宴,没什么,但本门主若是缺席了——”她微笑,话语狂嚣肆意,“岂不让这场婚宴少了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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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舫。
几名婢女簇拥在孔雀身边,各人手中逐一捧物,有华贵金锦的长衫、玉质上乘的腰佩、彰显地位的孔雀羽扇等。她们服侍孔雀装扮,之后,一身绝代风华,无人可替。
孔雀轻摇羽扇缓缓踏出舱门,肖定卓拱手立在旁侧,二十名相貌上乘的年轻男女亦是静候已久。
他仰望月色,衣袖海浪一般的翻滚流转:“今夜当真是良辰美景呀……右护法,难得今夜左护法自动请缨来守船,不如趁此机会与本座一同前去喝杯喜酒,如何?”
肖定卓点头。有戏看,为何不去?于是一顶八抬大轿抬着这位高高在上的总门主,从画眉舫缓缓走下,犹如天神降世般的落入凡间,个个极美极俊,与这街道相貌普通的路人和俗景是格格不入。
宫门那端,已是人声鼎沸。
帝后与国师、朝臣、诸国使者都已逐步入座,隔着厚厚数层禁卫军、巡防营的守卫后,则是翘首观看的百姓。谁让这番十里红妆、君臣同欢、百姓同乐的场景,数年难得一见。
唐宜光着一身红色的华贵袍子,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他周旋在朝臣之间,举止做派甚合众人之意。即便是男弱女强的搭配,但他这一身气度非凡,即便有心人再妒忌嘲讽,亦是无碍。而有心人,自然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萧曜等人。
贴身小厮忽地来到他身边,拱手道:“主子,您亲自拟定的那些名单贵客,除了孔雀先生,其他都已来齐了。”
唐宜光点头,逐一拜过诸多朝臣后,掐算着时辰差不多,这才走到帝后面前行礼。如今帝后待他可谓是越看越欣喜。
时辰将近,焚音忽地问向身边的赫连雪:“阿雪,只怕你们说的那个孔雀还没到吧?”
赫连雪巡视一周,点了头。
焚音挑眉,略敢遗憾,原本还甚是期待能看看是哪知孔雀到处开屏。
皇上盘算着时辰差不多了,正准备诸事将宜时,内廷侍卫忽地扬声喊道——“孔先生驾到。”一句话,众人面色各异,倒是焚音饶有兴致的念叨:“终于来了?本座还以为这只孔雀近些时日被人拔了些羽毛,不敢开屏呢?”
赫连雪在旁道:“先生,以我两次与他接触,这只孔雀羽毛丰润繁多,不过掉了区区几根羽毛而已。”
皇帝正有些埋怨这些江湖中人既然受邀了,还怎么姗姗来迟?一旁的燕皇后忙笑道,“皇上,说好是未时,这未时还未到,是您心中太过着急了。”
皇帝面色未窘,第一回嫁女儿吧,总有些不适跟焦躁,便宣了。
于是围群的侍卫缓缓让路,一等行人服饰银白举止有光流转的人缓缓走上前来,在这片喧闹甚嚣的十分瞩目。但众人这十分的瞩目,却有九分九是投注在为首那一位执着羽扇的面具少年身上。
“这就是圣裁门那位孔雀?”凤火王沉声道。凤金猊和陆宝玉坐于两侧,同时点头。凤火王当即眯紧眼,这个孔雀虽是江湖术士,但一身气度华贵无比,甚至更胜皇室,与他想象中的江湖形象相差甚远。
唐宜光见孔雀莅临,便大方上前拜见,孔雀回了一礼。唐宜光便转身,带着他和肖定卓朝高台尽头的帝后走去。
孔雀边走边看宝座上的帝后,目不斜视,走上前了,便拱手行了一礼:“草民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看他一眼,但因惜英雄重英雄的情绪,反倒多望了孔雀身侧的肖定卓两眼,就命人起身。
孔雀没有官爵在身,故而轮身份地位自然坐不到前两排,但焚音国师忽然出声命人在自己左侧添座,扬声喊道:“孔雀先生,坐得远就看不清了,到本国师这边坐坐如何?”
嗤——如妖如仙洁癖过度的国师大人竟主动邀请人?满场竟是惊异,就连皇帝都暗中惊疑,但他知道在焚音国师眼中,除了国事国运,其他事都不是事,甚至时常因他临时起意还被恶搞恶闹。故而焚音邀请孔雀,要么是因国事,要么是恶搞恶闹,就随焚音。
孔雀若无其事的笑道:“那就多谢国师大人的偏爱。”然后走了过去。
焚音抬出一只妖孽般的雪白指掌,伸手要去扶他,而孔雀亦是落落大方的伸出手,那戴着银色细甲的手套让焚音眼中闪过一道异光。
两人指掌相碰的一瞬,坐得最近的赫连雪和好几位眼尖的高手,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两道芒光在两人相碰之处,飞速相撞消失,然后地面微微一震。但因场面喧闹,这一震动甚小,所以除了凤火王几人能敏锐的感受得出外,其他人若无其事。
孔雀在焚音左侧坐下,跟雪衣如仙、眉眼如妖的焚音国师,清冷如莲、如月皎洁的赫连雪这两位风华远扬的人相比,他即便戴着面具不显山露水,但就那么从容的走着、站着、坐着,风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