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甘宁愣怔住,但见华锦媗掌心蓦然勾勒首尾纠缠的一龙一凤双影,瞬时激动不已。
外面偷听的甘蓝更是尖叫连连,迫不及待要去昭告天下。
华锦媗面色一变,强撑起来穿衣,果不其然——在她刚穿戴整齐,庭院外就全是嘈杂的脚步声。她赶紧卷起衣领,遮住脖颈上的吻痕。
来得最快的是赫连雪。
华锦媗客客气气地微笑,就被他伸手一把快速扯到旁边茶几上把脉。“甘蓝说你蛊毒解了?”赫连雪急忙问道,但面色很快由惊疑变成错愕,还有,等等……怎么会有愤怒?!甘宁注意到赫连雪微微拧紧的拳头。而他把脉的两根手指转而扼住华锦媗的腕,然后良久不吭声。
华锦媗看着他放空的眼神,疑道:“我觉得蛊毒应该解了,莫非还有什么问题?”
赫连雪语气不善道:“看来凤金猊今早归来是跟你有莫大关系了?”
华锦媗蹙眉,这答不对题呀。
赫连雪没再谈解毒细节就起身走。
华锦媗示意甘宁追问刚才的把脉详情。
甘宁追到庭院大门,赫连雪他这才面无表情头地说了一句“余毒未清,其他尚好”。不过,当他折回东圣国这边时,终究是理智地传播这好消息。盛飞銮和九皇爷如释重负,其他人自然闹腾着要去探望华锦媗。赫连雪瞅着人群散后的凤金猊,只觉得他今日眉眼飞扬甚是春风得意,不由得迈到他跟前,“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凤金猊愣了下,心有余悸道:“中了萧鸿昼的计,庆幸最终无碍。”
赫连雪硬声质问:“还有呢?”他要知道的不只是这些!
凤金猊蹙眉,硬声道:“其他的,你没必要知道!”
赫连雪蓦然伸手抓向凤金猊的衣领,凤金猊旋身避过,两人突然拳脚相搏——让落了东西折回的盛悦心撞见了,登时大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顿时停了下来。
凤金猊冷冷瞅了赫连雪一眼,点明立场:“我也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赫连雪拳头捏了又捏,可以自身立场而言,实在是无言以对。“抱歉,是我失态了。”
凤金猊点头道:“你的确是失态了。”
赫连雪晒然一笑,拂袖离去。
盛悦心赶紧走到凤金猊面前问道:“你何事惹得赫连雪这番大怒,竟要对你动手?!”
“男人动手能有几个原因?没听懂?……那你自己去问他,我困了,要睡觉。”
“诶……我还没问你这些天失踪跑哪了,现在大白天犯困,难道你昨晚当贼了?”
“是呀,昨晚当cǎi_huā贼了!”凤金猊伸着腰溜向厢房,气得盛悦心直骂这是什么混账话。
不过半个时辰,唐国庭院这边的探病者和试探者熙熙攘攘的挤满庭院。高傲涵带着人在庭院四周把守,而华锦媗为了满足这些人,特意命人在台阶上摆放一张靠椅,然后端茶入座,大大方方地任人围观且有问必答,甚是和气。
……她如今好了,接下来就要让其他人不好。
……所以有些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到了下半夜,高傲涵终于将这些“热情的访客”送走,但仍派重兵把守庭院四周,绝不再让任何人有机会对华锦媗不轨。
华锦媗临睡前沐浴,吩咐双婢去厨房拿些宵夜。
甘宁抢道:“我去拿。主子大病初愈得吃些清淡的,如果甘蓝去,只顾着拿好吃的也不管是不是油炸爆煎了!”
甘蓝心虚地低哼一声,忽而又嘚瑟极了:“那行,我陪主子聊天。”
哪知华锦媗斜来一眼,点名道姓让她去门外把守,直接掐灭甘蓝心中那点八卦的小火苗。
“总算耳根清净了。”华锦媗于是心事重重地叠臂趴在澡盆上,思忖着如何拉萧鸿昼下台,又在热气腾腾中泛起了睡意……稍微打盹一下……就一下下而已……
半盏茶后,有人推门进来,眼神在房里搜寻着,看到屏风后的澡盆里趴着一个动也不动的身影,就跨开脚步走了过去。这人刻意屏息不语,刻意走路无声,刻意挑拣了一个最饱眼福却不易察觉的位置——让掉眼皮的华锦媗浑然不知。直到一声尖叫惊飞睡意,她抬头看见双婢眼色古怪地站在屏风不远处,两人正手足无措面面相觑。“干嘛?见鬼了?!”
是呀!双婢真想点头却没胆,只好扔下宵夜遁逃。
华锦媗够不着茶几上的宵夜,只好从澡盆里站起来,冷面突然扑面而来,她终于怪叫了:“你们走了连门都不关?!”
咻、咻——两颗石子蓦然从她身后呼啸而过,穿过屏风,斜打两处再反弹到门框上,直接将敞开的门撞拢了,力道好的不能再好!可华锦媗愣了下,瞬间蹲回澡盆里转过身,咆哮地看着站在身后正好整以暇的凤金猊。“你来了多久?看了多久?”
“后门已失守,你还遮什么?”凤金猊揪眉:“再说了我昨晚又不是没看过,而且还摸过了。诶,你拿东西砸我干什么……你还敢泼水……”
“凤金猊,便宜都被你这个流氓占尽,你还有脸皮说风凉话?给我滚出去!”华锦媗砸光手头能抓住的任何东西,最后只能拿起勺舀水狂泼。可她实在低估凤金猊的能耐,后者直接提起一只空桶说“我帮你”,颇为好心地将她澡盆里的水——一桶一桶地舀到窗外去。
水面瞬间从她脖颈降到腹部,华锦媗挡着胸口气得发狂尖叫。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