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三没有接维克托递过来的茶杯,后者显得有点尴尬。
“你不用这么紧张的,虽然是陈茶,但都用特制的魔能保鲜罐保存着,味道还不至于很差。”他将杯子轻轻放在北河三面前的矮桌上。
北河三看了看杯子里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红色液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你老磨磨唧唧的我也会感到疑虑啊。”
维克托一手托着茶杯,稍稍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我需要告诉你一些事,只能告诉你,或者你认为可以信任的人。”
北河三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但维克托接下来的话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我曾经加入鲁因。在你救我一命之前,我还是他们的一员。”说完他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记得他们可是要杀了你,难不成你叛变了?”
“我这样想过,但直到他们来杀我那一天,我才将这一想法付诸行动。”
北河三看着他,似乎在揣摩这句话的真实性。
维克托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没有说谎,是他们逼迫我来夺走你的眼睛的,如果我依然是他们的人,我完全可以让他们提前埋伏好,然后让你命丧于此。”
北河三不屑,“说得挺轻松,你以为可以这么容易就让我死吗?”
“是啊,你的运气好到让我嫉妒,我根本无法完成他们交给我的任务。”维克托苦笑着说。
“因为这个他们就要杀了你吗?”
“不,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维克托长叹一声,“我早就想要退出鲁因教,但你知道的,就算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也不是说退出就能退出,何况这种秘密组织。”
说到这里北河三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什么想要退出?你当初加入的初衷是什么?”北河三没有察觉到自己有点进入审讯员的状态了。
维克托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地笑了笑,“我十六岁加入这个组织,算起来也有两三年了。他们秘密地宣传着他们关于平等,自由和爱的教义与思想,当时的我一腔热血,被他们所说的远大理想深深吸引,而世界上的不平事也让我觉得加入这个组织是解救他人的捷径”
北河三开始觉得有点意思了,“我没听错吧?感觉这种话更适合当我的台词啊!”
维克托有点哭笑不得,他觉得眼前这家伙简直自信过头了。“看起来你没受过什么打击啊……呵,不过这样也不错呢。”
“我曾经在扛军舰长跑比赛上得了倒数第六,这算不算沉重打击?”北河三不知不觉中放下戒备,还开起了玩笑。
“加入了他们后,一开始我还十分积极,总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行侠仗义的事让我去做,但后来我渐渐发现,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他们所做的,除了制造大量无辜死伤的恐怖袭击,绑架,散布谣言,剩下的就是内部的明争暗斗。”维克托揉了揉额头,那是深深疲劳感与无力感。“最后我明白,这世上的仇恨与利益争夺是无法调和的,我开始失望,甚至有一些绝望,当我打算退出的时候他们说只要我能帮他们弄到人形使魔的眼睛就让我退出。”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北河三。
“所以你就盯上了我。”北河三接着说。
维克托点点头,“当时我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只希望能平安地退出这个恐怖组织,所以……但他们的如意算盘最后还是让我知道了,他们打算让我杀了你这个注册佣兵,这样我就身负重大的命案,他们可以以此要挟我和我的家族,也可以用你的眼睛实现他们的秘密计划。”
“秘密计划?那是什么?”北河三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还有这样大的作用。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有这样一个计划,那位将情报带给我的勇士本来能给我更加详细的信息,可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他与我的联系中断了。”维克托的眼神里透出深深的愧疚。
北河三仔细考虑了一下,郑重地说:“我觉得你把这些告诉军队或是安全局的人也许会更好,这对你我的安全都有保障。”
“如果这事儿让他人知道我的家族就没法继续生存下去了,我的家人会被我害死的!”维克托露出了少有的慌乱神情,激烈的肢体语言将桌上的茶壶碰倒,红色的茶水洒了一桌,淌到纯绒的地毯上,就像一股细细地血流。
“冷静!可如果你不这样做,那就只能靠你自己来抵挡他们的报复性动了,你想让你的妹妹也像布鲁一样死去吗?”北河三抓起他的衣领子将他提起来晃了两下,然后将他摁在沙发上。
维克托愣了好一阵子,“……维卡,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之一,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但……”
北河三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这对我来说太难了,帮其他的忙还好说,可这个涉及到的组织和利益集团太过强大与复杂,很难保证我们能在不依靠外力的前提下全身而退。”如果不是艾伦之前对北河三有过提醒,他很可能就是另一番想法与说辞了,以他的热血程度,很可能当场就答应了他。
见北河三这样说,维克托顿了顿,看起来有些失望。“维卡……”他缓缓地说,“你我那天之前一直都是敌人,可我现在却只能信任你,为什么?即使是对身为仇敌的我,依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这已经不是道德高尚与否的问题了,你的心中一定有着某种让你敬畏的教条束缚着你,这是足以让我对你完全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