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延看了看白苍尴尬的面容,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转头对众人说道“今天咱们就商议到此吧,你个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众将官退下去之后,厅中只留下了公孙父子几人与白苍等,公孙延呵呵一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诸位请坐吧,我这池完城虽然地处边疆,但四周并无战乱,黄巾贼寇也不会闹到这里,所以还算太平,丁少远道而来,其目的我也清楚,要是能帮上忙,我自然愿意效劳,不过还是需要丁少说明一下具体情节”。
白苍见公孙延也不推脱,而是直接把话挑明,不由得高兴道“公孙将军真是痛快人,此次我开笼寨一战,想必将军也都清楚了,因为俘虏中多,所以存量怕是撑不过春耕,所以此次来就是想跟公孙将军借一些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具体数目说来听听“点点头,公孙延笑着说道。
白苍伸出一个手掌“最少也需要五百石,还请将军慷慨解囊“。
“五百石~~~~丁少,你这口开的也太大了吧,要知道我公孙家的俸禄也不过一年六百石而已,这还不算上需要上交给皇甫将军的,你开笼寨抓了一万多战俘就要这么多粮草,我这池完可也有万多兵士等着吃饭呢,我又去管谁要?“立在一旁的公孙度不等父亲说话,抢先跳出来叫道。
不光他,就连公孙豹等人也是齐声响应,公孙延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把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说道“丁少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虽然在皇甫将军面前,丁少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欠你一个人情,但总不能用我军兵士的性命偿还,这五百石粮草如果给了丁少,那我池完的军士可就要饿死了“。
按公孙延现任阶位来说,乃应该是县令一级,也可称为城守,郡守,太守,领俸禄一千石,但这是朝廷受封的正职,但是公孙延虽然名为城守,不过是皇甫嵩私封的,也没有朝廷的正式任命,所在职位上还是长史一阶,这俸禄差距可就大了,长史不过六百石,相差了整整四百。
旁边的沮授心中一笑暗道“谁不知道,现如今城守监守自盗乃是平常之事,别说千八百石的俸禄,福禄的地方每年收个几千石就像吃饭一般简单,只不过他公孙延刚上任不久,还没有积蓄而已,才如此窘迫。
“公孙将军此言差矣,想硕大的池完城,凑出个千八百石粮草,应该不难,将军守此宝地难道就想不出个办法?“白苍也不客气,直接指了出来,你公孙延没有,不代表池完没有,这么大个城池,就是挖也能挖出来。
“丁少的意思,是想叫我从百姓手中强取豪夺?这样做与强盗何异,我公孙延怎能如此“公孙延一脸正色,断然拒绝。
这一回可不是在演戏了,他公孙延虽然并不迂腐,但还是知道廉耻的,出身名门的他,从来不屑与强盗做一样的事,在他看来这就是侮辱家族的声望。
“哪里会叫将军为难呢,将军可能不知道,这池完城中有很多商家都是藏有秘库的,库中积压的粮草甚多,乃是为了躲避番贼作乱藏身之用,现如今刚刚经过石桥马匪之祸,我想很多的商家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将军完全可以把存粮取出,一是帮我解了眼眉之急,二是充作军粮,也叫将军能扩充实力“。
公孙延听完白苍之言不由得一愣,此事他虽然有所耳闻,但是以他的习惯绝不可能随便去动百姓的东西,经过白苍提醒猛然想到,这个池完城中很多商铺现在都是无主的,自己身为城主,为何不能拿?
但是转念一想,就算取出又能有多少?这个丁少爷一开口就是五百石,就算勉强凑够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得不偿失啊,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无主,但极是城中百姓之物,我公孙家就不能拿取,这样有损我公孙家的声誉“。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摆明了不想给,等你们走了,我想取便取,不想取就先放着,反正一时半会也坏不了,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一举两得。
沮授在旁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前低声说道“将军,咱们池完受了丁少大恩,这些许粮草既能凑出,何不借与他?日后有何困难也多一人相助,岂不是好?再说丁少已经说是借了,又不是不还,将军何必执着于此呢“。
沮授说话本来就直,也不会拍马屁,说的公孙延直瞪眼,“沮授先生,你这意思是我的不对了,我不动百姓之物难道错了?“。
“我不是说将军错了,既然已经是无主之物,将军身为城主为何不拿?这样做岂不是愚笨吗?拿白来之物做顺水人情,这个买卖怎么看都划算,将军难道看不出来?难道是不舍得?“。
这一回公孙延有些受不了了,这个书生是骂自己又笨又扣啊,我堂堂一城之主,竟然被手下这般辱骂,真是颜面无存。
“你~~~你你~~~“公孙延气得有些结巴,不知道该所什么是好。
旁边公孙度见父亲被沮授侮辱,也是勃然大怒,站出来叫道“沮授先生,平日商讨军机之时,也不见是身影,今日丁少来借粮,你却如此殷勤,你到底是谁的军师?你还算是池完城的人吗?“。
“就事论事,沮授问心无愧,少将军如此说就没道理了,我沮授奉的是皇甫将军将令在此帮衬,你们从来不听我言,我又来商讨个什么劲呢,今日只不过适逢其会,说两句公道话而已,你们愿意怎么想是你们的事,要是不愿我在此,我可以马上回雁门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