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一股决绝的寒意
而在一小时后……
夜晚，榕城，森雪高级中学侧门口，临时保安室……人，男人，两个男人，一个中年模样一个少年模样，隔着窗口伫立着。
“是你？”归海大叔微微一笑。
“是我！”
“你来了？”大叔慌得要死。
“我来了！”
“你不该来。”大叔面如死灰。
“可我已经来了！”
“你毕竟还是来了……”大叔且战且退。
“你能把我怎么着？”
沉默，良久的沉默。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直挺挺地对峙着，那月牙却越发斜了。
“你来干什么？”七煌最终打破沉默。
“见你！”
“呵呵，是跟我同一个游戏的玩家么？哪个服的呀？”
“不是！”
“那除了见我之外呢？”
“请客！”干脆利落，一字一顿，没有半点迟疑。
大叔沉吟少顷，缓缓道：“酒多少钱一斤的？”
“一百！”依然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大叔的脸色已变了，道：“你知道我以后可不会再喝一百块钱一斤的酒。”
“可我只会请一百块钱一斤的酒。”
“可当真？”归海眉毛一挑。
“废话！”
归海大叔的盯着眼前的这个人，他非常年轻，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那是夜一样的宁静，海一般的深邃……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决非常人，但他也知道，所谓“一百块钱一斤的酒”，他是决不会再“喝”的！
……周围还是那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早已不见的夕阳渐渐收起了最后的光芒，他遥望着远处暗红色的晚霞，心中觉得说不出的恐惧。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你是不会明白的……”保安开口道。
“是啊，身为军校哲学系毕业的你，最后却在这里当保安？也不怕生产关系与生产能力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呵呵，我当保安也没啥，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嘛！但你这种只从课本里一知半解的就少跟我扯那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了……”保安大叔又抿了一口茶，“外头叶酸没有错怪你，你所维护的这个世界，全部都是利用哲学的伪君子。而我的心，早已埋葬于希腊三杰的时代了……”
“哈哈，要是那帮学生知道平时邋里邋遢的你居然也有这么文艺的时候不知作何感想呢？”
“切，少跟我强调这种反差萌……但我倒是羡慕你，要是我也能穿越回去的话，别说一百块钱的酒了，我宁愿为他们捡一辈子的哲学肥皂……”
“哈哈，你喝多了吧？那时候还没有肥皂呢！”
“少来！此刻只有茶水才能平息我的怒火，只有茶香才能治愈我受伤的内心……这个保温杯，陪伴我度过了无数绝望的日日夜夜，这种心静如初的感觉不是你这种伪圣母能了解的……”
归海大叔继续牢骚着：“这个世界就是个阴谋！我离开公安的时候局长还欠我三个月的工资，长官还骗我捡肥皂，更可恶的是那个长官竟然只让我捡‘洗衣皂’，既然这么抠门也被怪我一拳打残他了……”
“那么你究竟如何才能答应我出来喝酒呢？”
“别老抱着高中的课本，不如回去自学一下大学、研究生的哲学课吧！其他的就别来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事情，我现在连烟都戒了你敢信？”
“哈，那你还是真下了大决心啊！那我给你孝敬一块上好的肥皂？”
“谢了，肥皂太多，都用不鸟了……”
“那就没办法了，我这次也可是下了决心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学校现在的事情，如果我在这里呆了太久引起上面什么疑心的话，任何人都是可能被放弃的呀！”
时过良久，大叔终于苦笑道：“你一定要请一百块钱一斤的么？”
“一定！”
“若我不答应你去呢？”
“呵呵，那你大可试试！”年轻模样的“人”表现出一股决绝的寒意。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许久，他抬眼望着少年，咬牙道：“好，我就最后‘喝’你一斤‘酒’，一百就一百，只是你莫要再对外人提起！”
于是他接过少年手中的一个信封和一枚警徽。警徽是冷的，一如中年人的内心；信封却微微发烫，一如少年人的手心。
片刻过后，少年接回了他递去的信封，转身向街道走去……这一仗，他胜了，胜得彻彻底底。少年脸上掠过一丝得意。
但保安大叔却从背后叫住了他：“你以为你真的胜过我了么？”
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震，脚步已顿：“很明显，我已经以这么低廉的代价就‘请’到了你……”
“呵呵，那倒也是。”
“那我岂非已胜过了你？”
“只可惜你算漏了一点……”
少年忽然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
保安大叔只轻轻一笑，喝了一口保温杯中的茶水道：“我其实已经‘戒酒’了……”
“我跟了你那么久，你难道……一百块都不给我喽？”
“呵呵，感情深，茶水，情也真！少喝一点，为健康，x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你够了，简直毫无植入痕迹，那个谁麻利地赶紧到作者后台交广告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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