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总务部的地位在公司部室里可能是最低的,人人都认为有权找它为自己服务。
其实,钱智商没按总公司的旨意安排他管财务,给了他一个总务部主管的职务,应付了上面,也给了柴菲面子。毕竟他也同管财务的金喜莱是一个级别。
但看来,柴菲反倒觉得自己成了伺候人的打杂的,非但不领情,心里还更来火。
这次的货物接收手续完成,大家轻松地告别,对方没有战胜国获得战争赔偿的牛哄,我们也没有收刮民脂民膏去进贡的丧权辱国感觉。
柴菲把小徐介绍给对方,说:“本官奉诏将要回京城,以后的物资交接,就由这位新任徐监运史来主办,还请大人以后多多关照。”
小徐不失时机地拍了下马屁:“柴大人奉诏回去,是上头另有重用,荣任新官职了。”
那位姓司徒的接收官员一拱手,“真乃可喜可贺之事,祝柴君官运亨通,尽享荣华!”
柴菲说:“谢大人吉言!也祝大人官升禄长,福寿绵长!”
这里的气氛真的挺和谐啊。
我慢慢朝停在稍远处树下的轿子那边走,一边想,柴菲不出意料,推掉了这些琐碎事务,一心做他的总经理了。但是,他就算全力扑到岗位上,又能否胜任呢?
到了树下,一看又只剩一个轿夫了,还是那个有点饶舌的。
见我回来,他忙凑过来说:“大人要回去了?小的那个合伙的又上茅房了,大人请稍等一下吧。”
真是懒驴拉磨屎尿多,这伙计怎么又去茅房了。
我心中一动,不会真是戴力的人,跑哪儿去接头、报告吧?
不过转念一想,我今天出席的可是“官方”公开活动,根本没必要赶着跑去报告吧,我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我便和气地说:“那就等他一会儿吧。”
饶舌轿夫似乎不想放过这个套近乎的机会,指了下已在空中的飞车说:“刚才你们邦那位官人,小的也认识的。初次见到公主那回,就是他到镖行雇的小的们,说话很和气的。”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应付般地说:“哦,这是我朝八项规矩中的一条,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子民不要耍骄傲。”
他见我回了他的话,仿佛受到鼓励,话更多了:“挺好的一个官人啊,我们跟着他往接人的地点去,小的请他坐上轿子,说抬你过去就完了,他却说,他没那个身份,还是在地上走吧,就那么步行一起走到了地方。”
我心想,柴菲这是自律呢,还是心中有怨气呢?
“到了那里,你们邦里的人却还没有到。好一阵子人都没来,官人看样子也急,让我们先等着,他就去不远地方的一个茶馆。小的原以为他是去喝茶了,不过没一会儿工夫,他就出来了,喝茶不会这么快的,他的手上还拿着个信封似的东西,匆匆就朝路那边走了。”
我前头仍心不在焉,但听到后来关于信封这句,浑身一震,赶紧集中了全部注意力,听他继续讲道:“还好,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了。我们也就放下心,不会放我们鸽子了。又等了一阵子,那位公主、驸马爷,还有大人,一群人就过来了。哎呀,这位公主长得真美啊,把小的们差点都看呆了。”
他停了下来。也不知沉浸在回忆中了,还是觉得自己讲得太多,担心让我烦。
我赶紧追问他:“是的,后来你们把我们送到了那个贾府,又怎样了?你们没等在那里么?”
“把你们送到贾府,那个官人就把我们的轿钱给了,说他有事要先走一会儿,让我们等着。不过,府里大门口,是不能把轿停在那儿等的,我们就对看门的大爷说,等你们走时喊咱一嗓子,就都转到稍远处的街角歇着。不过,一直没人喊我们,后来过去问看门的,说你们不知怎么忽然都自己跑了。小的们偏得了回程的轿钱,大家也没觉得吃亏,就自己回镖行了。”
“哦,你是看见了我们那个官人去过茶馆,出来时还拿着个信封?”我装着不经意地问,想坐实这一点。
“是的,我想起来了。他从茶馆出来后,是把一张纸迎风晃了晃,可能是墨迹还没太干吧,晃完了,才装进信封,又放进袖子里,再往大街那一头走的。”
我长吁一口气,心中却像有万马奔腾。
既然已写到了这里,我也就不必再向读者们隐瞒了。
对于我们第二次到贾府却突然遭到追杀的旧案,其实一直横亘在我心中。
张英从戴府找到一点情报,我分析出是有人告密,但此后就再找不到头绪。但我经过一次次反复思索,还是有了一个具体的嫌疑人,也是惟一的一个嫌疑人,那就是柴菲。
可是,由于事情发生在虚拟世界中,没有一点具体可靠的证据,我只能把怀疑深深地藏在心底,没跟任何人讲过。
说实在的,时间流逝,我也几乎彻底放弃把此事查清的希望了。
不过,正像那句老话说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由于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线索突然从天而降,那个已似乎已十分久远的遗案,好像终于首次让我找到了一个很实在的线索。
今天的机会确实称得上千载难逢。
要不是原来的两个轿夫都不在了,我就不会再去雇轿夫,当然也就不会碰上这个见证人;
如果不是今天他又恰巧看到柴菲,他当然也不会提及过去的事。而柴菲以后就算能再进系统,但又恰巧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