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晚上。不过,夫子可别当真,其实那是我和晴雯为应付老爷,就借小丫头说看见有人跳墙的事,就势装着被吓着了,连袭人也被瞒过了呢。”
我迅速在心里算了下,又继续问:“哦,那府里有没有让人到园子各处,去查看丫头们的东西什么的?”
他回答还没有。那么凤姐受委托组织人查抄大观园,即将发生,不是今晚就是明晚。如此,晴雯被赶走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
我现在要力挽狂澜,想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我又细问了下这事发生前的一些事,如贾母领导的“打击园中赌博风”、“迎春乳母受处理”等事,想把现在的进程搞得更准确些。
果然,这两件事也都发生了。
那紧接着的就该是“傻大姐误拾绣春囊”事件了,现在这事也许正在发生中。
宝玉很好奇地问:“夫子,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府里这么些琐碎事来了?”
我随口扯道:“过去我是纯粹的客人,现在老祖宗让我帮扶你,有些事自然就要关心了,说不定就牵连到公子和身边的人啊。好了,现在我们也在这儿坐了有一阵子了,咱们去和先生打声呼呼,证明来过了,就回去吧。”
他笑起来,站起来说:“好吧。果然夫子之心和晚生有相通之处啊。敢问一句,当年夫子读书时,是不是也有逃课、装病等事啊?”
“当然啦,读死书那是最令人讨厌的事啊。不过,此事你知我知,公子可千万别拿这事来做挡箭牌,给自己辩解啊!”
“怎么会呢?”他大笑起来。
我们又回到大观园时,我再次叮嘱他,如果有什么大些的事情发生,务必找人去告知我一声,他痛快地答应了。
我说还想到园子里走走,再去看望下听说在养病的凤姐,我们便分手了。
其实,我是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想在园子中转下,看能否碰上那个傻大姐,把惹祸的根苗掐死在萌芽中。
这么临时起意的转一转,傻大姐当然没碰上,倒还真发现了些问题——不过,和人家贾府没关系,而是游客的事:
尽管我们一再宣传高素质“穿越”,但仍有人难改恶习,乱扔垃圾、题字等,虽然导游还要最后再检查一下,但总有检查不到的地方。
我发现,有人从外边买水果进来吃,果皮和核就扔在清清的池水里头,地上也有瓜子皮、茶叶蛋的皮、残茶叶等。幸亏外边的东西带不过来,否则香烟头、纸巾、易拉罐、塑料袋等只怕全来了。
这些也就算了,更让我震惊的是:如果傻大姐真要在这里逛,对她来说又有新玩艺儿了:绣春囊的“表兄弟”——春宫画。
这是我想到竹林中找根枯竹竿,把水里的垃圾拨出来时无意发现的。我判断,十有**是我们游客干的好事。
推理过程是这样的:它崭新,应该是来此顺道在街市上新买的(这东西我此前的确在摊子上见过),知道带不回去,看完了就随便扔在竹子落叶下。而且,从原书中围绕那个绣春囊的描写就可知道,这种东西和园中人不会有什么干系。
我心中涌上了一种无奈:就算我再小心交好府里上人下人,又送了那么多的补偿金,人家不计较你扔垃圾,喧哗,举动粗俗,可这样的东西都搞进来了,那可是再多的小心、再多的银子也无法挽回的。
像邢、王两夫人,对绣春囊就大动干戈,若是发现了这个,不知又该怎样的震怒呢?会不会在判断出是我们游客干的后,一气之下干脆终止了大观园游?
这春宫画是个小册子,不是一张纸,我就先把它揣进兜里。这事也不知是否该跟柴菲汇报下,老实说,他执政,我消减了不少积极性。
紧接着,我忽然又想到,这东西都能带到这里来,那会不会有人在大观园里依样画葫芦,干那种事儿?
虽然我们并不像江南可卿故居园那样搞什么情侣优惠价那套,但肯定也会有这种关系的人“穿越”而来,这么个好的风景,也有些比较隐蔽之处,并非完全不可能。若是被园中人像鸳鸯撞见司棋偷-情一样遇上,后果可不妙。
不过,也就是想想而已,还能采取什么措施?你可以在游客须知中明确警示不要去嫖、赌(但事实证明没起多大作用),总不至于还要再加上“不要在大观园里乱搞两性关系”吧,游客会抗议的。
为了极个别人的行为却让大多数人被警示,对他们是一种侮辱。
我散漫地思索着,走出园子,向荣府贾琏、凤姐的居室走去。
在宅门那里,正好碰上大酒家的执行掌柜贾芸的“潜在夫人”小红。我就向她表示,听说了琏二奶奶身体欠佳的事,从宝玉那里回来,想来探望、问候一下,如果方便的话。
“奶奶其实并无大碍,就是有点累着了。奴婢这就去回一下,请大人稍候。”小红格外热情,是知道我和凤姐、贾芸的生意有密切关系吧。
也就眨眼工夫,她就跑回来说:“奶奶请大人进去说话,请!”
到了屋里,见了凤姐和平儿,彼此做了问候。我看凤姐精神还好,便决定把刚才我发现的事打个“预防针”,做点补救工作,便说:“邦里的人来贵府的园子玩,算起来也一年多了,给园里的宝玉公子、各位姑娘都打扰不少,也劳累了园里的仆人、婆子。特别是我们这些人,终归是离开了祖邦之地,那圣贤之训也淡漠了不少,缺乏礼教、寡廉鲜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