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府家丁早听说九小姐和一个陌生男子私奔的事,现在看二人这般情状,心中便明白了,于是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只是自己是下人身份,不好说什么,只淡淡说了句:“这位公子,里面请。”
明日便是星练霞之父——星府四老爷星裕添的五十大寿,府里已经来了不少远客。偌大一座星府,此时也觉得有些拥挤了。
星练霞拉着漠飞扬,直接就去找父亲。问了下人,说是在老太爷的书房里。
漠飞扬知道她和钟离家的婚事,就是老太爷定的,因此猜她不愿去见祖父,不料星练霞毫不在意,紧紧拉着漠飞扬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见爷爷。”
漠飞扬知道她性子坚定刚烈,越是别人反对,就越要证明自己。所以她将自己带来,倒有一丝向家人“示威”的意思。
漠飞扬微微一笑,也乐得跟她“大闹星府”,反正这种事自己也没少干。
到了大书房,果然星府家主星顾之及诸子都在,商量着明日接待贵宾之事。星练霞进去,高声道:“爷爷,爹爹,诸位伯父叔父,我回来了。”
星顾之看见星练霞,马上脸色一沉,喝道:“死丫头,还知道回来?”
星练霞也不管他,又将漠飞扬拉过来,说道:“爹,他叫漠飞扬,是女儿在外面认的知己好友。”
她说“知己好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人是什么关系。星顾之想到那个传闻,马上明白过来,怒道:“孽障,我们星府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家主震怒,其他几个伯父叔父都窃笑不已,只当看老四的笑话,只有平时跟老四关系不错的老九,说了句:“我看这小伙英武不凡,挺配我们九丫头的。”
“哪来的野小子,能跟钟离家的公子比么?”其他几人都耻笑道。
提到钟离家,星顾之更是怒不可遏,好好一桩婚姻,本可跟钟离家攀上关系,就是被他给搅浑的!越想越火大,喝道:“老四,快把这杂种给我轰出去!还有这死丫头,以后再不许出府门一步!”
星练霞早知有此结果,便冷言冷语道:“爷爷,你关着我又有何用,不如干脆连我也轰出家门吧。”
星裕添忙将她拉到身后,陪笑道:“爹,今日贵客盈门,不宜宣扬。不然闹出事来,大家看着不像话。不如等过了这几天再说吧。”
星顾之兀自愤然,星裕添忙将星练霞推出门外去,低声道:“还不快去!”
星练霞拉起漠飞扬离开,先回自家院子,见了母亲及众兄弟姐妹。过了一会儿,星裕添回来,对星练霞道:“我在爷爷面前求了情,准许你们留下,但明日宴会上,不得出来见客。”
星练霞道:“爹爹,我此番回来,就为见你与娘亲、众兄弟姐妹一面,也让你们见见他。现在都见着了,我们也该走了。”
“怎么才来就走?”星裕添愕然,脸上尽是留恋不舍之意。他向来疼爱这个女儿,因她抗婚逃婚,在族里受了多少白眼,也都心甘情愿。
漠飞扬也道:“是啊练霞,好歹等你爹过了生日再走嘛!”
星练霞没想到漠飞扬也劝她留下,便点头应允了。星裕添大喜,说道:“明天多少好吃的好喝的,我都让厨房送你们一份。”又吩咐下人,赶紧给漠公子打扫一间屋子出来。
星练霞知道父亲已经接受漠飞扬,心中甜美得像是喝了一整罐蜂蜜。当晚,漠飞扬在自己房中静坐,忽然一道流光自窗外飞入,停在他前面的桌子上。
漠飞扬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说道:“找物实,这一个多月,辛苦你了!”
从外面偷溜进来的,居然是找物实。找物实擦了擦汗,说道:“幸不辱使命!”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漠飞扬忙让找物实回玲珑宫。
“漠公子,你歇息了么?”
来者竟是星裕添。漠飞扬忙应了一声,起身给星裕添开门。星裕添却只是站在门口,说道:“我只说两句话,不进去了。”
漠飞扬点点头。星裕添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我女儿选中你,想来你也有可取之处。霞儿那丫头一向都很有主见,我信得过她。”
“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练霞。”
“说这个没用。”星裕添挥了挥手,“你们做得太出格,已不能再在枫染城立足。所以明日之后,你要带着她远走高飞,永远不要再回来了,也尽量避开钟离家的人。知道么?”
漠飞扬知道他的意思,无论如何,他和星练霞都做了有辱家门之事,唯有远远避开才不必遭人闲话。漠飞扬对此不以为然,但星裕添的确是好意。
第二天,合族上下都穿金戴银的,去前厅赴宴。唯有星练霞和漠飞扬留在后院,不许进出。星顾之还特别安插了眼线,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们出去“丢人现眼”了!
漠飞扬毫不在意,星练霞还是有些愤愤然,亲生父亲的寿宴,自己居然不能出席,实在太憋屈了!她的丫鬟从外面回来,说来了许多贵宾,侯爷府的大管家,枫染城最强三大家族——第一家、晋家、泰家的几个重要老爷,还有势力稍弱的几个家族的家主,都带着重礼来道贺了。
“连钟离家的人也来了,就是先前跟小姐定了亲的那个钟离洛公子。还有一个他的什么长辈,说是在清虚宫修行的,好像身份很尊贵,就连第一家那些老爷们都跟他套近乎呢。”
漠飞扬和星练霞吃了一惊,难道是虚似唐道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