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着暮色离开小镇,走在逐渐荒凉的沙漠之地。
陈寒青一言不发地走在乐保元身侧,听着大人述说着有关神鼎的事情。他虽然不谙世事,也知道九鼎消失的往事,自然也明白今日这座神鼎出土,对整个夏阳王朝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心中不免有些叫苦,压力大如山啊。
乐保元猜透了这位凡事都埋没在心胸的少年心思,不顾官奴巨大身份差距,伸手轻轻在陈寒青肩上拍了一拍,说道:“只是试试看,失败了也无妨,不要紧张。”
陈寒青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走在两人身后的胡大一路来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陈寒青看,两只平时只容得下酒和女人的眼珠子都快瞪瞎了还是没瞧出来这少年有啥特别的地方,而且越看越觉得他寡言木讷,像个傻子!
三人各怀情绪回到姜妃陵,正好落日没入远沙,头顶星辰亮起。
在陵内焦急等待的梁文方听到了动静,抬头一眼便看到了陈寒青,眼中原本的失落竟是不自觉透露出一丝希望出来。
在他身后,穆非遗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胡大很郁闷地回到了众兄弟之间,赵二既吃惊又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一旁细眉俏眼有双招风耳朵的齐七凑过去问道:“啥情况?那小子是谁?”
胡大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口说道:“陈寒青。”
“啥?陈汗巾?”齐七没听明白。
胡大回头瞪了他一眼,沉声骂道:“你他妈怎么没聋呢?!”
众人之中年纪最小的李小是个瘦小伙子,似乎是刚刚睡醒,眼角还挂着倦意,看着远处的陈寒青露出一副嫌弃模样,道:“刚刚那位白衣公子这么厉害的修为都搬不动那神鼎,就这小子弱不禁风一碰就倒的身子板能干啥?我看装鼎里还差不多。”
有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唯独赵二谨慎道:“莫不是那少年有什么玄机?”
胡大懒得搭理,心中嘀咕道:“看那小子一脸傻里傻气的穷酸模样,内有玄机的概率,怕是比胡将军请老子逛窑子还低。”
乐保元领着陈寒青进了密室,胡大等人与梁文方刚要跟进去,便听到穆非遗冷讽道:“与那小子同处一室,诸位难道不怕死么?”
他这句话听着是对所有人说,实则只是针对梁文方,胡大等人又没见识过陈寒青犹如怪物一般的姿态,自然听不明白。
梁文方一脚刚刚踏进石室,听闻穆非遗这句话,突然就记起来得子楼掌柜唐四经的话,想着那日在临阳镇中看到的残暴景象,不免心生寒栗,又哆哆嗦嗦将脚收了回来,老老实实地待在了门口。
胡大等人先是一阵困惑,待看到梁大人这般举止之后,哪里还敢踏进石室,只不过个个都往里面张望不止,十足的好奇心作祟。
陈寒青看着眼前这座气势威严,光芒覆盖的神鼎,说不出来的震撼。听乐大人说这座神鼎重达数万斤,此刻见着了,说是上了千万,陈寒青怕也会深信不疑。
“怎么样?”乐保元小心问道。
陈寒青回过神来,不敢断定,只能说得稳妥一些:“小的试试。”
他绕着神鼎走了一圈,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来说最舒适的位置,双腿叉开,屈膝蹲下,双手呈怀抱之姿缓缓贴身而上。
神鼎光芒略微刺眼,陈寒青只能侧首不敢直视,胸口碰触神鼎刹那,体内隐约有股异常气息翻转而起。
陈寒青有些诧异,这种感觉很熟悉,与那日倾弦雪龙舌的感觉如出一辙。
石室之外,胡大等人看着这位少年做出这样直接的举鼎姿态,无一不是目瞪口呆。
这小子竟然想仅仅依靠蛮力来抬起神鼎,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乐大人不是在开玩笑吧?”齐七呆若木鸡道:“这简直就是疯了呀!”
门外有人咋舌不已,门内陈寒青却是突然眉头一皱,全身力道通过双臂一涌而上。
起!
神鼎猛地一颤,惊得门外胡大等人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梁文方和穆非遗都禁不住露出一脸震惊之色。
神鼎在少年略显瘦弱的双臂之中稳当升起,不过寥寥半寸高度,但相比先前穆非遗靠着修行气息折腾出宛如天崩地裂一般的巨大动静之下,陈寒青的方式则显得低调稳妥不少。
“这...这怎么可能?”胡大凸着眼珠子骇道:“老子不是眼花了吧?”
穆非遗的嘴角扯了扯,脸色真是比陵外漫天黄沙还要来的隐晦苦涩不少。
乐保元难掩眼中激动,心想陈寒青这孩子每次都是如此让人出乎意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然而下一刻,那定在低空的神鼎并没有再上升,而是缓缓重新落在了地上,没有烟尘缭乱的巨大震动,足可见陈寒青控制得有多么得当。
少年缓缓起身,深深呼了一口气,竟是一改往日憨厚模样,露出一个干净笑容,对着乐保元说道:“这鼎比想象得还要重上一些。”
所有人闻言都为之一振。
穆非遗以为陈寒青承受不起,面色稍有好转,冷笑了一声:“蚍蜉莽夫,蠢货一个!”
原本惊得面容失色的李小一听,心中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嘿嘿笑道:“我就说嘛,那小子虽然力气大一些,也不过是个仅靠蛮力的普通人,哪能这么容易就搬起神鼎来?”
乐保元露出一丝忧虑,问陈寒青道:“怎么了?”
陈寒青只是摇摇头道:“请大人您站远一些。”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