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晨曦白光照下,星辉散去之时,昨夜在观星台净脉的外门弟子结束了一夜的修行,开始起身散去。
怀郡主在众人之间亭亭玉立,其他修行弟子都会在此时特意从她身边经过,无一不是朝她低身行礼表示尊敬,容貌在几日净脉之后显得更加清丽出众的少女只是微微颔首淡然接受。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阶级高低存在的意义,就连自恃清高的郁冠幽也不能逃过。但他对怀郡主行礼之时脸上所挂的笑意明显带着玩味的感觉,倒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青衣少女显得极为恭敬。
怀郡主对郁冠幽视若无睹,只是在人群之间微微瞟了一眼,便转身离去,皇甫诚站在远处看着她在晨光下的明媚背影,目光中透出一些犹豫和无措,显然这几日她的态度让自己有些受伤,此时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亭楼上,林容子出现在负手立于朝阳下的管夫子身后,看着底下弟子纷纷离去,好奇道:“师兄,你觉得这些孩子里有多少人能够完成净脉的检测?”
管夫子没有回头,淡然道:“一半左右。”
林容子露出一丝惊喜,点头道:“不错,比以前好多了。那你觉得谁能最快完成净脉?”
管夫子转身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师弟的肩膀,慵懒道:“当然是天赋最好的那个了。”
林容子白了他一眼,这话说与不说根本没啥区别。
“这怀郡主和郁冠幽天赋差不多,两人只怕心底里也是互相在较劲,谁先突破都有可能。师兄你看好哪一个?”林容子倒难得来了兴趣。
管夫子则显得兴致索然,搭在林容子肩膀上的手没有放下,反而又轻轻拍了两下,没说一言便走下了亭台。
林容子先是疑惑,随后恍然,低声自语道:“也是,的确是挺难选择的。”
...
当申息子推门进入“落字阁”的时候,正看到惠邦武手捧着一摞书籍准备出去。
惠邦武朝她躬身行了一个礼唤了一声三师父,一只脚刚刚跨过门槛,便听到申息子喊住了他:“惠邦武,你等一下。”
惠邦武身子一震,显得有些紧张,然后故作镇定地回过身,又将脚迈了回来。
申息子走到他身前,伸手拿起了少年胸前垒在最上头的那本书,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你不是只对剑法感兴趣么?怎么又研究起移星步来了?”
“这个...”惠邦武乌溜的眼珠子转了一转,然后认真说道:“三师父您常说,学一精不如学百变,弟子突然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几日在练剑的同时,也打算看一看其他修行门派的身法。”
申息子点点头,问道:“那你看得如何了?”
惠邦武难得腼腆一笑,道:“弟子愚钝,就当是长长见识了。”
申息子微笑道:“无妨,有这份心就够了,你去吧。(
惠邦武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弯腰向三师父道别之后,便飞一般地跑出了“落字阁”。
出了竹林沿着蓝湖饶了大半圈,然后来到了未寂亭中,陈寒青正坐在地上看着碧蓝湖面皱眉出神,腿上则摊这一本书,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棘手的问题。
惠邦武将手中的一大摞书扔到了陈寒青的面前,巨大的声响吓了陈寒青一跳,震扬起来的灰尘随风卷入蓝湖上空。
惠邦武一屁股坐在了陈寒青的对面,揉了揉肩膀无奈道:“这是你今天要的书,我说你每天怎么能看这么多书呢?记得下来吗?难道看多了不会困吗?”
陈寒青笑道:“麻烦你了,多谢。”
惠邦武探着脖子轻声道:“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撞见三师父啦。”
陈寒青身子一紧,却又听到惠邦武挥手说道:“不过你放心,以我的聪明才智,她一定不会发现什么破绽的。”
他突然又很严肃指着陈寒青说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要让高长离教我剑法。”
陈寒青有些无奈道:“知晓了,你不用每天都来和我说一遍。不过...我可以向他转述你的请求,至于高长离愿不愿意教你,我不敢保证。”
惠邦武倒也敞亮,一点也不为难陈寒青,拍着胸脯自信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像我这样对剑法如此有天赋的天才,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高长离一定会教我的。”
陈寒青沉默半响,终于问出了前几日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你不是很讨厌高长离吗?为什么会忽然想要他来教你剑法了?”
惠邦武目光闪烁,摸摸鼻子恼怒道:“他是天下大恶人,我当然讨厌了!不过讨厌归讨厌,他的剑法确实是厉害...”
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候眼中的一丝崇拜和期待毫无保留地被陈寒青看在了眼里。
“等我学会了他所有的剑法,超越了他之后再一剑杀了他。这就叫谋略,谋略你懂吗?”惠邦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
陈寒青只是笑而不语。
惠邦武忽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用细如蚊鸣的声音问道:“你...与那初七姑娘很熟?”
陈寒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惠邦武的脸顿时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才强辩道:“我...我只是觉得那姑娘手中的长鞭有些厉害,以后若有机会可要与她好好切磋切磋才是。”
陈寒青说道:“我和初七姑娘...应该算是好朋友吧。”
惠邦武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很认真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喜欢她?”陈寒青猛的一愣,随即摇了摇头:“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