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3-16
无穷无尽的黑暗淹没了江辰二人。刹时,耳畔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接一声,像是一柄柄滚烫的利刃切开他的ròu_tǐ,再割入他的精神,狠狠搅拌。江辰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深入骨髓的凄厉叫声,哀嚎呼喊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和怨毒,令他浑身颤冒汗。
这里就是蒙界?仿佛涌动着无数异物,却又渺渺冥冥。
一道道鲜红的液体从眼前蜿蜒流下,江辰骇然发现,它们是从自己体内pēn_shè出来的,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他下意识地握紧离笙的手,却现空空荡荡,她已不知所踪。
“笙儿!”江辰大叫,黑暗怒涛般翻涌,向外侧卷去,四周豁然光亮。
眼前的一切让他瞠目结舌:他依然站在海井栏前,向井内凝望,那神秘人迷惑不解地看着江辰,嘴里暴喝:“江辰!你怎么了?”伸手拍向井壁,黄钟大吕摇晃轰鸣。
江辰一愣,心头涌起诡异的感觉。这一幕不是半个多时辰前生的事吗?怎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已经进入蒙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满腹疑云地道。
那人微微蹙眉:“你何出此言?你只是在井边驻足探视而已。若是进入蒙界,你又怎能安然返回?”
江辰如被棒击,几乎要昏过去。先前所有的一切难道没有生过,仅仅是他俯视海井时产生的幻觉?其实他根本没有跳入海井?扭头望去,离笙袍如雪,俏然而立,担忧地注视着他。
“笙儿,我真的一直站在这里没动过?”江辰额头直冒冷汗。
离笙轻轻叹息:“笨蛋。思虑成疾,你别太紧张了。”
“成疾?你当我糊涂了?”江辰气急而笑,重重敲击井壁,钟吕的轰鸣声响彻大殿,悠然不绝。
“我和你明明跳了进去!”江辰厉声道。那神秘人、离笙瞧向他的眼神,就像瞧一个疯子。
“对了,日志!”嚷道:“日志!仲罚的日志难道也是幻觉?”
那神秘人蓦地一震:“江辰,你刚入镇仙殿,怎知仲罚有一册日志?”藏经殿里搜出来的,妖族第二代妖主的日志。几千多年前,他是云界公认的第一高手。”
江辰呆若木鸡,听那神秘人重复这些已经说过的话,觉得自己快傻了。抢过日志,他匆匆翻到最后。里面记载的内容也和过去见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幻觉?”江辰颓然丢掉日志,喃喃地道。日志封面的黑色血渍像一张裂开的嘴,无情地嘲笑他。
“这不可能,太荒谬了!我的神识大法早已大成,怎会出现幻视?”江辰猛然抱紧头,不顾一切地叫起来。这一刻。他真切体会到了仲罚当时的心境。
“江辰,你在井内看见了什么?”那神秘人捡起日志。奇怪地望着他:“以你如今的法力,怎会心神被摄?“
江辰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日志:“你们大概以为我在胡言乱言,但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它了。”
那人沉吟道:“你的情形倒和仲罚有些相似,就像他见到海之殿被人族攻占一样,你们似乎都预见到了未来生的事。”
江辰苦笑:“你越这么说,我越糊涂。”
“可能只是幻视。”离笙声道,“忘了它吧。”
江辰茫然四顾,脑海里忽地浮现出日志中的一段:“我回来了,我真地回来了吗?依然是幻觉?”
江辰倏然心念一动。呼唤神识内的望舒,自从修炼了逆光决,执掌望舒,他的神识就和望舒的息息相关。然而望舒仿佛在神识中消失了。
江辰浑身一震,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目光来回扫过那神秘人和离笙,沉声道:“要弄清楚也不难。我再入蒙界,一探究竟。”全力运转神识大法,在洞若观火的心灵之眼中,那神秘人和离笙的身影渐渐模糊,周围一片静寂。
“江辰,你想清楚了?”那神秘人打破了沉寂,道:“在这里等待。或许更好。”
离笙毅然上前:“我和你一起去。”
幽深的井口,像一个吞噬万物的无底深渊。江辰站在栏前。久久凝视下方,反复思索仲罚日志里地内容。
“我到底在哪里?”
离笙愕然看着他,江辰听见自己缓慢而有力的声音,同时也在细细思索自己说出来地话:“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我先前经历的是幻觉。第二,我现在经历的是幻觉。”
“我相信自己。所以,我不会跳下去。”江辰转过身,平静地望着两人:“因为我早已进入了蒙界,何必再跳一次?”
耳畔蓦地响起痛苦哀怨的叫喊,听得人魂飞魄散,肝裂胆寒。下一刻,江辰置身在茂密阴森的藻草丛林中,和离笙的手紧紧相握,手心里满是潮湿的冷汗。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望舒!”江辰在神识中呼唤,立刻得到了它们地回应。他心情一松,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早已和离笙跃入井里,刚才出现的全是幻象,否则决不会和望舒失去联系。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一次跳入幻象中的那口海井,会出现怎样的情景。
也许永远迷失下去。进入一个无休无止的连环套;也许不断重复先前的遭遇,直到他狂崩溃为止。
公孙无虚对离笙道:“他果然是自不量力地愣小子,竟然来这种鬼地方玩命!”又是没好气地道,“不过我喜欢。”
不过又道:“刚才他的神识很混乱,竟然切断了和我们的感应。到底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