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柄刀,深藏中难啸。
何日干戈出鞘?
不问出处,也难争夕朝。
我有一柄刀,久久黑暗尘嚣。
而今映光长照,了断前生,把岁月斩消!”
江辰长吟一声,唤等了熟睡的洛烟。
“我要全力以赴,和那两个小白脸大干一场。你立即离开,远赴澜沧江。一来可以防止我被明阳真人缠住,霄悠趁机对你下手。二来可在澜沧江打探最新战况,收集消息,为我做足准备。无需多久,我就会北上澜沧,与你会合,那里是最终一决胜负的大战场。”
洛烟忧心忡忡地看着江辰:“你一人怎能应付他们俩个?”
“我的法术大有突破,再不济也可逃走。”江辰搂着她安慰道,“别忘了还有天刑,何况霄悠不敢轻易露面。放心吧乖宝贝,能干掉老的人还没出生哩。”
“何花那里呢?”
“软磨硬缠恐怕时间来不及了,只有施展霹雳手段,用刑拷问。”
江辰冷然道。
他们厮磨**了一阵,定下联络方式。洛烟重新改头换面,悄悄溜出了怡春楼。
送走洛烟,江辰心头再无挂碍,正考虑去找何花,门外倏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江公子在吗?”历经几十息的停顿,仿佛犹豫了又犹豫,敲门声终于轻幽响起。
江辰脑海中恍惚映出何花俏的脸庞。
“讲来吧。”江辰粗着嗓应道,盯着那只指甲涂满艳红丹的玉手缓缓推门,心里颇感意外。
像江辰这种身份不明又同时得罪北极圣地和东洲的人,何花避之唯恐不及,怎会主动上门拜访呢?莫非是东洲盟暗中给她下达了指令?
何花走入厢房时,江辰已经换了个横刀立马的粗鲁姿势,右手拿着一壶灵芝液,
仰头狂饮,左脚踩在纹金圆凳上,靴半脱半穿,也斜着眼,目光在何花纱裙里的鸳鸯戏水红肚兜上打转。“我和小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哇。刚在心里想着你,美人就跑来了。”
何花悠悠弯腰对我一福:“江公子这样的英雄豪杰大驾光临怡春楼,妾身早该过来伺候的。本以为公子会来花儿闺房一叙,没想等了一宿一日也未见。江公子贵人事忙,妾身理当上门请安,以免您以为妾身有所怠慢。”她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江辰,似乎要从他粗豪丑陋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即便是明澈的月光映照下,江辰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露出丝毫变化。
“咱是个莽夫匪徒,可不是什么公子哥,还是叫我江爷爽快些!”何花口口声声的“江公子”让江辰觉得不太自然,他再次仔细端详着她。
一别多年,那张清水般的俏脸蛋早已浓妆艳抹,闪耀的珠翠替代了额角的花黄,染彩的弯曲睫毛微遮双眼,也遮住了当年那缕鲜亮的活泼。
月光被她满身的华贵罗绮一衬,犹如白惨惨的灰烬。
“妾身倒觉得江公子这个称呼更合适。黑灯瞎火的,江公子一人待在屋里不嫌闷吗?你那个同伴呢?”何花笑着说,魂角轻轻翘起,依稀能找到一丝熟悉的泼辣影,只是那影已浸了风霜。
“称呼什么的随你。”江辰拧紧眉头,单刀直入道,“秋轩是否有话需要姑娘代为传达?”
何花娥首微摇,浓郁的脂粉气扑鼻:“江公子想得太多了,秋轩还没有资格指示妾身做什么。”
江辰旁敲侧击道:“原来秋兄在东洲盟的地位还不及姑娘,那你此行走代表东洲盟喽?”
“公子佳人相守当论风花雪月,说那些争斗的勾当岂不扫兴?”
何花取下江辰手中的玉壶,替他倒了一杯,又向门外呼了一声,未几便有丫鬟端着五色果盘送了进来。
丫鬟却是赤练火,她深深地看了江辰一眼,透出关切之色。
“这世上,就没丰一个清净的地方。”何花望着赤练火袅袅离开的背影冷冷地道,转首对江辰嫣然一笑,拣起一枚黄澄澄的凤杏脯送到他的魂间,“江公子走南闯北,一定不是第一次来东洲吧?”
江辰心生警觉,一时搞不清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含糊应付道:“为了做没本钱的买卖,以前来过几次。反正哪里有好处,大爷就去哪里。”凤杏脯含在嘴里并不吞下。
“遇到过什么有趣的事,或是难忘的人么?”
“只记得杀人的刀剑,鲜红的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