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弦线振荡而出。一生二,二化万千,无数根弦线向外辐射。
哀、欲、喜、惧、恶跃出神识,缠绕弦线而上,具化成电、火、雨、
风、雾的弦象,犹如层层叠叠的壁垒,挡在江辰的身前。
云舟徐徐撞上弦象,发出一声声撕裂耳膜的摩擦声,随着舟首迸溅出一连串炫耀花火,云舟停了下来。
江辰这才明白,这艘云舟竟然是由精神力凝聚出来的!唯有神识七情之类的精神力量方能触及。只是云舟的精神力显然更为玄妙,居然还蕴含了宇的法则。
更可怖的是这得娶多强的精神力才能化成这艘庞然大物?
一条锦绣云梯从舟中荡落而下,晃晃悠悠,一直伸到了弦象跟前。
这是请江辰上去?
江辰迟疑了一下。云梯极为识趣,不再侵入一分只是在弦象外围来回飘荡。
江辰毅然起身,迈向云梯。如果对云舟不理不睬,天劫必然也会拖延时间,甚至另外生出许多新的花样。
踩上云梯,天旋地转,软绵绵的云梯载着江辰荡向云舟,好像坐在了秋千上肌
围墙深深,庭院深深随着秋千荡漾的不是江辰,而是一串串银铃般的娇笑声。
这是云舟的第一层,却恍惚置身在熟悉又陌生的洛阳。一棵高耸的老槐树屹立身前枝繁叶茂,深浓的绿荫覆盖了江辰的眼。
凝视着树干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江辰忽而微笑,抱住槐树。江辰记得夏暑闷热,蝉鸣阵阵:也记得大虎、李洁净怪叫着摔下树杈,捂住屁股:江辰当然也记得,爬上树顶,便能瞧见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快乐少女。
这棵老槐树曾是江辰少年时唯一的光亮,默立良久,江辰松开槐树,环视四周。
除了槐树、高墙、庭院,这一层再没有其它的通路。
轻轻叹息江辰转过身去,衣袖向后拂出。“轰隆”一声,老槐树随着江辰的劲气应声断折,缓缓倾倒。高墙庭院纷纷坍塌,堆成废墟,清脆的娇笑声也消失如梦。
从废墟里探出一条舷梯延伸至脚下。江辰洒然面行,直上二层,毫无反顾。
第二层琼楼玉宇。雕粱画栋。一个个金色小人欢呼雀跃,蹦蹦跳跳而来。他们捧着美玉托盘举过头顶,朝江辰恭恭敬敬地跪拜下来。
放眼望去,玉盘上流光溢彩,盛满了金银玛瑙,玉石珍珠,甚至还有高贵华美的冠冕、权杖。
“区区俗物,岂能乱江辰道心?”江辰淡淡一哂,挥臂一扫,将玉盘纷纷打落。金色小人齐齐发出哀鸣,痛苦抽搐,满地翻滚,渐渐融化成一摊摊金色的汁液。
金汁凝成了通向第三层的舷梯。
江辰毫不逗留,逐层而上。每一层舟舱出现的景象千变万化,各不相同。有的是一卷卷深奥晦涩的道经秘笈,打开后,无不字字珠玑,发人深省,直通大道至理。有的是顶级魂器、罕世法宝,无不具备毁天灭地的威力。再往上层走,就连无颜、碧潮戈和甘柠真他们都出现了。
但无论是何等**人心的宝物,无论是何等牵挂的人,都不能让江辰多做停留。江辰只把眼前的一切全都当作幻象,一一无情斩灭,心中波澜不惊,只知向着更高处不断攀登。
最终,江辰似乎踏入了云舟顶层。四周空空旷矿,寂寂茫茫,再无一物。
站在此处,居然可以俯视下方的每一层舟舱,一切洞若观火,尽在掌控。江辰仿佛成为了这艘云舟的主人,只需念头变幻生灭,每一层的景象也随之生出无穷变化。
不得不承认,这种随心所欲,遥控天地的感觉令人沉醉。
“这种程度的玄劫应付起来很轻松啊。”江辰不解地摇摇头。
望舒如梦初醒地叫道:“江辰明白了。森罗万象魔煞玄劫已经是云界法则之内最厉害的天劫了。哪怕你力量再强,也不会遭致更强大的天劫了。因为即便是天地,也要遵循自身的法则啊。”
望舒的话不无道理,但江辰总觉得没这么简单。仰头望了
一眼上方顶壁,江辰略一沉吟,深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起,挥拳击去。
这或许是云舟的最高层,但绝不是江辰的最高层。
随心掌控的感觉虽妙,但并非源于自身。这样的感觉,不要也罢。
一拳击出,拳头化作了旋转缠绕的生死螺旋胎醒。眼欲、耳欲、
口欲、鼻欲、生欲、死欲绕着拳头呼啸闪耀,拳头过处,划过魅武凌厉的玄妙轨迹,振荡起重重哀、欲、喜、惧、恶交融的璀璨弦象。
这一拳,挟着六欲五情、神识气象、魅武、弦线、生死螺旋胎醒之力。数者虽未融合,但光是力量的叠加,已经令空间扭曲,发出可惊可怖的崩裂声。
“轰!”顶壁炸开,江辰冲出云舟,向下方无意地瞥了一眼。刹那间,江辰心神狂震,浑身剧颤。
在云舟下层的某处,江辰望见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向舟顶爬去。
和江辰不同的是,他背着老槐树,背着碧潮戈,背着甘柠真,步履迟缓,动作笨拙,一步步艰难地往上走。
“没可能的。这么可能背负了那么多东西往上爬,没可能啊!”
落在谷中,江辰木然望着云舟徐徐沉落,一直沉入另一个再也望不见的宇!
江辰在云舟中的所作所为,本无一点失误之处。
面对诸般幻象干扰,自当干净利落,一斩了之。登临顶层,江辰又摆脱随心所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