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心知肚明,魔本可操纵幽冥水浪,挡住烈焰这一击,但他袖不管,摆明了另有所图。
“轰轰轰!”烈焰猛攻不休,一拳接一拳击向江辰。隐邪朦胧的身影在弦象中闪跃。穿过重重阻击,离江辰越来越近。再不摆脱蜡汁,江辰只能被动挨打。
转瞬间,江辰的法力向外猛烈迸发了数百次,却始终无法震退裹住身体的蜡汁。与此同时,耳畔传来天蜡轻微的闷哼声,他全身颤栗。蜡汁像波浪般剧烈起伏。
江辰心下恍然,蜡汁将江辰与天蜡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遥遥相连,若不重创天蜡,这层蜡汁便无法摆脱。
再无丝毫迟疑,弦线强行刺入天蜡的精神世界,化作弦象,狂轰乱炸。“哇!”江辰和天蜡身躯齐齐一晃,口喷鲜血残袍。脑子疼痛欲裂。
在天蜡没有出现任何情绪漏洞时,弦线的精神攻击近乎蛮干,自然会撞上对方坚固的精神壁垒,遭到反噬。但他显然也不好过,紧裹江辰身躯的蜡层出现了一刹那的松动,江辰立刻抓住机会,法力迅猛一撞。一举冲开蜡层,脱困而出。
探抓住烈焰击来的拳头,江辰刚要还击,视野中忽然失了隐邪的踪迹。江辰想也不想。身躯倏然横移,一道极淡的身影从先前的位置直穿而过,身影过后,才带起一道尖锐呼啸的气浪。
“魔,你在做什么?还不出助江辰,想要收渔翁之利么?”江辰沉声道,面对三个归墟大成高合攻,哪怕借助幽冥河的死气,江辰也有败无胜。对方要分心抵制死气,江辰同样要炼化心镜沾染的杂质。偏偏这个时候,魔仿佛销声匿迹一般,再也不曾出操控幽冥河水。
三个天精重新围上来,烈焰一味猛攻,天蜡绕着江辰游斗,寻找贴身相触的机会,隐邪或隐或现,飘忽不定,若不是江辰在四周布下层层弦线,早被她洞穿而创。
“先摆脱他们,江辰暂时无力助你。”过了好一会,才传来魔虚弱的语声,隐隐透出一丝痛楚,“神煌境的法则渗透太快,江辰已经挡不住了。若再强行操控幽冥河,只会遭致魂魄破碎。”
江辰心头一凛,魔以鬼魂的形式藏于幽冥河,被神煌境法则冲击,必然凶多吉少。不过这仅是他的一面之辞,如果他透过弦线渗入江辰的精神核心,同样也会虚弱受损。
最糟糕的是,江辰是魔分裂出的另一个魂魄,双方精神本源相同,难以察觉他是否已经侵入江辰的心神。
“下来吧,江辰在幽冥河底等你。”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江辰稍一犹豫,旋即掉头就逃,向幽冥河深处潜,三个天精紧紧追在后面。
越往下潜,河水越黏稠,沉甸甸的宛如厚重泥膏。江辰急速下沉了数千丈深,仍然望不见河底,浓烈的死气升腾出各种可惊可怖的地狱惨象。
隐隐听到上方天蜡的声音:“江辰不能再下了!该死,江辰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烈焰的声音接道:“江辰也撑不住了,那不过是个法则异变的鬼物,没必要和他拼命。”
“此人绝非鬼物。”隐邪似乎冷笑了一声,道,“不过在此作战,确实与江辰等不利。这个人太厉害,单打独斗,你江辰无一人是他的对。若江辰所料不差,那个杂种就是他藏起来的,灵悠当日也是被此人打伤。”
烈焰骇然道:“想不到在阿修罗岛之外,真有这种不世出的绝顶高。看来各族天精联合,势在必行了。
三个天精的交谈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幽冥河的波涛声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脚下忽然触及实地,魔孱弱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来的还算及时。若再晚到几天,江辰恐怕真的要魂飞魄散了。”
一双赤红的眼睛从幽暗中睁开,像两盏摇曳的鬼火。
江辰微微一愕,对面的魔俨然变成了异物:脸是一团涌动的阴雾,只露出两只闪耀的眼睛,头以下尽是嶙峋白骨,不时有**的血肉生出,发出浓烈的腥臭。
这是神煌境法则带来的伤害,否则魔应该是没有实体的魂魄,血肉再生只会令他真正消亡。
“只有你能救江辰,你也只能救江辰。”魔深深地望着江辰,发出一阵嘲弄的狂笑。
“江辰只能救你?魔,你不会伤重糊涂了吧?”江辰不露声色地道,“眼下你奄奄一息,正是江辰将你吞噬的大好机会,怎会傻得出手相救?”
魔淡淡地道:“你要如何将江辰吞噬?杀了江辰?用心镜磨碎江辰的魂魄?好,江辰便任由你处置,绝不反抗,你动手吧。”
江辰冷冷注视了他片刻,一根惨白的颈椎骨正缓缓生出魔背脊,攀向阴雾笼罩的后脑。不用多久,魔就会骨骼全复,鬼魂之体彻底溃散。
到时候,即使心镜吸收残魂也毫无意义,因为江辰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魔。如果现在强行下手,同样会导致对方魂魄受损,何况魔随时可以自爆魂魄,令江辰一无所得。
“你江辰都别浪费时间绕什么弯子了。想要完整吞噬对方,就必须重新合二为一。”江辰深吸了一口气,坦言道。
魔大笑:“没错!唯有重归一体,才能彼此一争高下,决出真江辰。你现在杀江辰,就存了你、江辰之别,再也难以彻底融合,最多只能滋补一下你的心镜兽武时代。”
江辰默然半晌,道:“所以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