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
白若鬼从未想过可以这么快便再见到壑明尊上,一时间被吓得身子骨不由得打颤。然而,目光仍是不忍移开。
今个的尊上看上去特别劳累的样子,脸色苍白若纸,嘴角边,竟有丝丝血迹!尊上是受伤了吗?
白若鬼终于意识到来用药的人正是壑明,一下子陷入了极度担忧的恐慌中,连忙大步跑回去端药。
门前,壑明身子一轻,将要倒下之时,被上前的轻沢离扶住。
轻沢离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受伤?”
壑明勉强着道:“暗海的封印变弱了,封印在暗海的妖魔逃出了不少。”
轻沢离惊讶,“难道说你是去加固封印了?!那暗海里封印的皆是上古时候的妖魔,封印亦是盘古大神亲自所下。加固封印,那是神界的事,你去做不是自找苦吃么?!更何况,上次天火一事,你已经受了很重的伤……”
“若我不去做,怕是会逃出更多妖魔。若我不去那里,居住在暗海边境的上万人,已经遭遇不测。神界的事,呵,也得他们愿意来做,怕是,此刻在天上一个推一个呢。”
轻沢离一边将壑明扶进塔内,一边重重叹道:“你什么时候能将你这怜悯众生的本事改一改,多为自己想想,也好让我这做朋友的,少为你操点心。”
“你可为我少操心,但我这唯一的本事,怕是改不了的。”
“……”
“放心,我受的伤并不重。那些个妖魔,空有上古之力,却也不怎么样,想要如何伤我,还没那个本事。只是,因着我此次大动干戈,天火的侵蚀越来越厉害了!”
白若鬼端着一盆药水跑来,放在已经坐下的壑明的面前,颤着声音道:“请,请尊上用,用药。”
壑明看着白若鬼担心的模样,微微一怔,似乎犹豫了片刻,方从袖子里伸出双手,泡在了白若鬼端来的药水中。
看到壑明伸出的那双手时,白若鬼不由得倒吸了口冷空气。
只见,那白色袖袍里伸出的手,犹如被火烧焦了一般,没有一丝肉色,形状极其可怖。
当那烧焦的手浸泡在清澈的药水中时,一阵嘶嘶如水灭火的声音空荡地蔓延开来。
不稍一会,药水中,原本烧焦的手,渐渐恢复了肉色。壑明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也渐渐有了一丝血色,风光更加无限。
今个的药水,比以往的柔和许多,手泡在里面极其的舒服。即使手已经完全复原,壑明也不想太快把手拿出来,想多泡一会。
轻沢离沉默了半晌,终忍不住问道:“尊上来时,可见到炎洛天新收的那名女弟子?”
壑明想了想,“你是指那个,不远迢迢万里赶来与你相认的女儿?我并未见到她。”
“她不是我女儿!”轻沢离突然愤怒道,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我也没资格做她爹……”
又沉默了会。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掌门还未想好如何惩罚我吗?身为守护四方神器之一的元老,竟犯下误入红尘如此大错,掌门若是再不尽快治我的罪,怕是要让四方笑话我昆仑虚的法规了。”
“你不必如此心切。刑罚该是如何,绝不会有半点手软,必然是会将你废去一切修为,贬为凡人。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做回凡人没什么不好。我便又可以回到尘世间,去陪伴她。壑明,即使你活了三万多年如此之久,然而,从未尝过情爱的你,永远不能明白一些事。不明白也好,我也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那些明白后的苦,不是你可以承受的。”
这段话着实令人有些费解。别说不是凡人的壑明听不懂,即便是身为凡人的白若鬼,也是听得稀里糊涂。
“你又在胡说了!”壑明叹道。此刻的他终于完全恢复以往的风采,直起身来时,白若鬼连忙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湿毛巾。
“尊上,请用这个,擦擦脸。”白若鬼心惊胆战地道。
壑明落下目光,并没有去接白若鬼捧在头上的毛巾,挥动手指,轻轻动了下法术,便已经将脸上的灰尘和血丝抹去得一干二净。
白若鬼惊讶地张大嘴巴,满满的敬佩:尊上真厉害啊!
“今个的药水,是你做的?”壑明问道。
白若鬼连连点头,“第一次做的,不知道尊上用得可还适应?”
壑明拍了拍白若鬼的脑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被尊上夸奖了!白若鬼幸福得灵魂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
轻沢离此刻起身道:“若是以后我不在了,便由她来为你烧药。依着你目前的状况,若是能够保持不再过度消耗法力,大概再泡上十来次,便可彻底消去天火的侵蚀。否则,如你这一而三地到处跑,怕是这药水泡上百次,也是无用。”
壑明抬起目光,看向轻沢离,隐隐有不舍,开口道:“即便是贬回凡人,你依然可住在这里,也可重新开始修炼,完全不必离开……”
“我需得离开,为了能够去陪她,也为了轻箩那孩子。”
“可你身上载着昆仑虚诸多秘辛,你以为你想离开便能离开得了吗?”
“我从未想过能够全身而退。尊上,此事莫说了,该是如何,我轻沢离早已听天由命。”
“你且好自为之。”壑明道着化作一道玄光,眨眼间已是离去。
药盆里,水依旧清澈,只是不见了那股醉人的清香,仿佛是被尊上带走了一般。
白若鬼端着药盆,忍不住喃喃:“尊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