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大多事情都容不得自己掌控,很多事情都与原本的方向背道而驰,华容又怎么料到兜兜转转,最后竟然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她也并没有料到原先同她一直在大宅子中保守委屈的娘亲竟然有着这样尊贵的身份,而她从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身份,阴差阳错当上了皇后之位,再一次经历废后,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大约说的便是如此了吧。
到如今她被外婆推上了女皇之位,皇后到女皇也是一次极大到飞跃,三年的时间已过,她再也不是深宫之中那个时常受人保护的娘娘,而今儿女双全,她也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看着窗外的明月皎洁,身边不远处的床上睡着一双极为可爱的娃娃,两人在梦境之中还在呓语:“爹爹,娘亲。”
华容脸色之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两个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极为乖巧,每当提起他娘亲的表情都会不好,所以他们从来都不敢在华容面前光明正大的提起那人,只有在每次午夜时分在梦中呓语。
莫说是她们,那个何尝不是华容每次午夜梦回的心魔呢,原本以为经过时间的变化,总有一天那个人总会从心上消失,没有他自己仍旧可以过的很好,可是真的过的很好么?除了每次一想到他心口仍旧会疼痛之外一切都过得很好。
叹息了一口气,为两人拉好了被褥,门外有轻声敲门声,“殿下,雨萝公……罪臣雨萝求见于你。”
华容披上了一层外衫匆匆离去,雨萝大败,然而华容却没有置她于死地,没收了她所有兵权,将她贬为庶民,她能够到达皇宫来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院中,月光之下,一位身着浅色罗裙的女子站在树下,晕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也被渡上了一层朦胧的黄光。
华容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子,卸去了平日里那华贵繁复的发髻和服饰,头上仅仅只缀着两朵简单的珠花。如今的她虽没有了那股凌厉的气势,却更显婉约气质。
华容看着她并没有开口,以她那般要强的性子,若是一旦失败,只怕现在是恨毒了自己。
走近了看,雨萝的目光同华容相对,不似过去她所见的阴谋双眸,也不是皮笑肉不笑的冷眼,而是极为平静的看着她,好似好久不见的友人一般,她的双眸之中没有一点恨意。
这一点倒是让华容觉得有些不适,毕竟跟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自己已经习惯了她的盛气凌人,又或者是心狠手辣的一面,黑耀本就是女尊国家,所以女子强盛也是常见的事情。
现在她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若是从前是那个刀枪不入的蚌壳,不畏惧一切的艰难险阻的话,那么现在的她便是里面熠熠生辉的珍珠,被打磨的圆润婉约,再没有了往日的一点影子。
眉目之间也淡然了许多,她定定的看着华容,红唇轻启:“若是算起来,我还得唤你一声姐姐。”
华容诧异,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姐姐也好,无期也罢,都割不断你我血液中的亲近。”华容淡淡道,撩了撩裙摆,款款坐了下来。
雨萝也坐到了一旁,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其实今天的我是来和你道谢的,就在这一段时间,我好像明白了许多东西,不过今天前来,我只是想要说一句谢谢。”
原来说出这两个字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艰难,说出来之后,雨萝的脸上出现一抹释怀的表情,“曾经的我一直在追寻着什么,我以为我追求的是权利,是从小到大母皇给我灌输的思想,可是直到遇上了他,才让我明白了,原来除了权利之外,我还有其他想要追求的东西。
后来曾经有一度我也曾经迷失过,不过幸亏有你,是你替我找回了我最重要的东西,我做这么多,不过也是为了泠君的命而已,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救他而使用了圣灵草,华容,你说我是不是该说你是真的傻?你分明知道那圣灵草对于黑耀来说是什么。”
华容面色不改,“若是当时我输了,你苦心积虑的女皇之位难道不就是为了圣灵草,换做你一样也会救他,不是么?”
雨萝看着她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倒也是,若你不这么做,倒有些不像你了,姐姐,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笨。 [
“你说过,还不止一次。”
“可是越是这样,你的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似的,不知不觉就改变了身边的人,姐姐,你救了泠君,我真的很高兴,而且我犯下那样的滔天大罪,你还放了我一条生路,我……”
看到雨萝的模样,华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么磨磨唧唧的了,你这样我倒是有些不认识你了,雨萝在我心中就应该是那个潇洒洒脱的女子才是,何时变得这么扭捏了,既然一棵草就可以救一人的性命,我自然会救人了。
再说啊,这世上最珍贵的便是感情,若是我救回了泠君,再处死了你,恐怕泠君才刚刚醒来又会跟你离去了?那圣灵草不就是白费了?雨萝,经历了这么多,你也该看清楚自己的感情了,最难得的不是相知,而是相守,若是没了命便什么都没有了,你可明白?”华容此刻的表情俨然像是一个姐姐般。
雨萝看着月光下那个美得不是真人的女子,语重心长的对她说教,换做以前,恐怕自己早就一剑挥去了,但是今天华容的话却是每一字都进入了她的心中。
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后可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