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日,忽有门人找来。
“门主请二位过去一趟。”
二人随那门人走在幽径,心中都有些诧异。
“愁春,你说黎门门主突然找我们过去不会是那事败露了。”王子骆低声道。
洛愁春道:“反正我们咬死不松口便是。他能拿我们怎么样?”
穿过重重林叶,曲径通幽处,见得屋子的一角,走近才发现其掩映在枝繁叶茂中,乃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屋,看样子修葺过几次,却仍难掩其中的古朴。
门人轻敲三下房门,低声道:“王公子和洛公子来了。”
门嘎吱一声打开,一股林木的清香扑出。
“请进”温润和煦的声音从内传出。
王、洛二人走入其中,只见这屋内郁郁葱葱,各类花草盆栽或坐落成一排靠着角落,或挂于房檐,或摆在窗台。却不显得突兀,倒是和墙壁的挂卷、屏风融为一体,相得益彰,使这一间屋子既脱俗又富有人味儿。屋子很宽敞,虽说摆上不少盆景植物却不显拥挤。窗口开得很大,约莫半丈长宽,阳光自外面射入,显得屋子不似别处幽暗。撇开一簇兰叶,黎郗正伏案读卷,见二人来到,抬头微笑道:“请坐。”
两张长腿凳子摆到二人身后,门人又倒来两杯茶水递来,此处除了黎郗的书桌再无案几,二人只好将茶杯端在手中。
黎郗摆手示意那门人退下,放下书卷,似笑非笑地打量二人。
洛愁春环顾四面道:“你这地方倒是不寻常。”
黎郗莞尔道:“这间屋子本为先祖风疏公的书斋,风疏公酷爱花草,故将此装点得如花园一般。”
洛愁春道:“黎风疏?便是那位开创暗器淬毒,谱写百辟掌,配出回风拂柳的前辈。”
黎郗道:“洛公子对我黎门典故知之甚详啊。”
洛愁春微微一笑,身子后仰,猛然想起并无靠背,忙打直腰板,清清嗓子道:“黎门主找我二人来不会是讲谈黎门历史的。”
黎郗道:“二位来我黎门快两个月了,前些日子我因事务繁忙,难以抽出时间。这几日事情稍缓,便来尽尽地主之谊。”
洛愁春心想:你柳暗花明诀都给我们了,这地主之谊可算尽得彻彻底底。
黎郗道:“前些日子多谢二位照顾流水。”
洛愁春闻言心中一动,黎郗不谈二人被江湖诸多门派追杀,也不谈黎流水的腿伤,反倒说是他们照顾的黎流水,言下是对自己二人并无敌意,反倒是有拉拢的味道。
“訫儿你见过了。”
黎郗突然道。
洛愁春闻言心中一跳,险些将茶杯打翻。他定定神道:“见过几面。”
“你觉得訫儿如何?”
洛愁春闻言强压心头的怪异,将茶杯放到黎郗的桌上,道:“黎訫挺好的,爽朗大气,没有大小姐的架子。”
黎郗盯着洛愁春的茶杯,慢慢说道:“訫儿未曾出过远门,对江湖也颇为向往,洛公子见多识广,口若悬河,若是能对她讲讲外面的情况,她应该会很开心。”
洛愁春眉头微挑,点头道:“行啊,不过她说她有些事便离开了,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
黎郗道:“很快就会见面的。”目光流转看向王子骆,微微颔首道:“王公子,久违了。”
王子骆也点头道:“黎门主,好久不见。”
黎郗道:“自上次金娥镇一别得有三年了。那时我见你气色衰败,听说是受了难愈的重伤,如今看来王公子不仅伤势痊愈,武功也突飞猛进。不知你和越穹交过手否?谁高谁低?”
王子骆摆手道:“黎越穹武功高的很,我可不是他对手。”
黎郗莞尔道:“越穹就在南苑练功,你若是平日无事便可去找他练手,或是谈谈武学,谈谈志向,你们少年郎应该有不少话题。”
王子骆垂眸点头。
“大长老很想你,时常谈起你。”黎郗道。
王子骆抬眼道:“大长老病情怎么样了?”这才是他关心的,黎郗说了这么半天可算说到了正题。
黎郗道:“大长老病情稳定了不少,料想很快便可和你相见了。”
王子骆闻言心中一喜,说道:“那太好了。”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一个低沉的声音道:“门主。”
黎郗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中年男子步入,此人年过三旬,一张国字脸,棱廓分明,步态沉稳。他目不斜视地走到黎郗旁,附耳说了一番,黎郗眼珠摆动,听完起身道:“两位,这是二代中的老大,名叫落花,也是下任的门主。我现在有要事,恐怕无法相陪,就由落花带两位四处走走。先告辞了。”说完便大步流星走出门去。
黎落花看着二人,微微笑道:“二位随我来。”
一番接触下来王子骆倒是略略有些吃惊,这位黎门大公子、黎门未来门主并没有什么架子,言谈也颇为随和,并无他刚毅面容带来的严肃感。
几人谈到黎訫,黎落花说黎訫极为顽皮,几位哥哥都拿她没有办法,近来却听说被洛愁春治得服服帖帖,他道:“我们初时还担心着丫头太过任性,未来夫婿治不了她,如今看来若要娶她过门,非向愁春兄请教几招了。对了,愁春兄你打算何时成家?”
洛愁春闻言讪讪一笑,忙将话题引开,说道:“我现在漂泊不定,尚无打算,不过黎兄正是而立之年,为何还未娶妻?”他如此说却是因为当日黎洵带黎越穹上洛家提亲,故推测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