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走后,王子骆犹自对着炉火出神,那边洛愁春半晌才从方才惊吓中平复过来,喘气道:“这森然,吓死我了。”
王子骆道:“森然的出招和那人好像”
“谁?”洛愁春道:“他们出招这么快,我怎么看得清。”
王子骆道:“还记得当日归雁阁上那刺客吗?就是被我一刀砍断了手的那个。”
洛愁春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怎么?你怀疑那人是七宫中人?”
王子骆道:“除了七宫不知道还有谁掌握了暗杀术。不过宇文鸣楼既然和七宫有关,为何还有刺客要杀他?”
洛愁春沉吟道:“宇文鸣楼这人你知道来历么?鸣玉,可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老二宇文鸣楼,我们洛家和宇文家过去关系不错,故我多少知道一些。宇文鸣楼原本在宗正寺任职,传言当年魔门派人入宫行刺时,他在保护皇帝时伤重身亡了。不过现在看来看来,此事绝非那么简单。”
王子骆听得疑惑,说道:“为何没那么简单?”
洛愁春笑了笑道:“没什么,再说回宇文鸣楼,你觉得他受命于谁?”
王子骆想了想道:“莫非是朝廷?”
洛愁春对他竖起一根大拇指。
王子骆本是猜测,没想到真是如此,不由惊道:“可是朝廷怎么会有这种见不得光的……”
洛愁春道:“有光之处必有阴影,朝廷不过是充当一个光明的角色,但黑暗的勾当总是要有人做的。宇文家三代为官,早已远离江湖,宇文鸣楼多半是朝廷指派,故这七宫的背景也呼之欲出了,不过这是某位大臣的指使还是皇子王爷的布置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你想,这次洛拙妄图借助齐王之力再起,必然是触动了那背后人的利益,原本是我还道是哪个江湖望族看不过洛拙所为,**,现在看来,那人不是和洛拙有怨,而是和齐王不睦。”洛愁春说道此处,看着炉火思索一阵,叹气道:“我不过也只是猜测,这七宫势力庞大,背景错综复杂,绝非一时半会能查清楚的。”
话一说完,屋内忽地显得极为静谧,只有火焰啪啪作响。
洛愁春道:“我先走了,这还有武林大会的事要查,可能要数日才能回。”他拾起披风,往门口走去。
“愁春。”王子骆叫住他道:“你……真的要杀洛拙。”
洛愁春立在门口,淡淡道:“你我都别无选择。”
王子骆道:“可是如今洛家已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全靠洛拙支撑,他一死,只怕洛家都难以撑下去。”
洛愁春深吸口气道:“子骆,你我既然加入了天璇,往事便已经随风而去了,我再也不是洛家的少爷,洛家的存亡与我也没什么干系。”话一说完便推门离去,随着的一声门响,屋内又只剩火舌嘶鸣的声音。
洛愁春一去便是十日,这日清晨,天光尚未射入,门“嘭”地一下被推开,王子骆正在床上盘坐运气,闻声睁眼,只见洛愁春一身貂裘绒帽走进,拉起他道:“走走走,去赶个早市。”
二人走在东市,辰时刚过,天尚未亮透,但街上人却不少,两旁各色人种,异地胡商,商品也是琳琅满目,象牙玛瑙,珍珠翡翠,貂绒虎皮,精钢利刃,应有尽有。
“武林大会定在下月初三,在齐州虎谭山庄。”洛愁春说道,随手拿起一颗绿宝石把玩。
“到时候少林了定方丈,独孤家当家人独孤断,南宫家家主南宫冷,大雁门门主秋中痕,罗门门主罗无慑,还有洛家的洛拙,都会到。”
王子骆闻言眉头皱起,低声说道:“只洛拙一个就已经很难缠了,别门派的掌门,不说别人,就是少林方丈和罗无慑我们就对付不了。”
“我们又不去对付少林方丈和罗无慑,只须把集中精力对付洛拙便好。”洛愁春说道“哎,这绿油油的宝石怎么卖?”
摊主是个棕色皮肤的西域人,也不知来自哪里,闻言比了个手势。
“三两?那给我拿五颗。”洛愁春说着从怀里摸银子。
卖家摇摇头,咿咿呀呀连比划带说。
洛愁春凑上前去,半晌才弄明白。原来这卖家说:“这是上好的祖母绿,三十两银子一颗。”
洛愁春摇摇头道:“你这忒黑心了点,这样,三十两给我五颗。”摊主闻言连连摇头,洛愁春却不依不挠,二人讨价还价一阵,洛愁春终于以三十两买了四颗。他眉开眼笑,将祖母绿揣入怀中,说道:“你打哪里来的?”
卖家指指西边,说道:“吐火罗。”
洛愁春笑着和王子骆走开了。“吐火罗国,这倒是没听说过。有空不妨咱去看看?”
王子骆闻言苦笑,现在这笔买卖凶险莫测,众人性命都未必能保全得了,洛愁春还有这闲心去想那么久远的事。
“对了,你知道上次我们刺杀那人是谁吗?”
“谁?”
“亲王府副典军陈佑。”
“陈佑。”王子骆重复道,他并未听过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亲王府副典军是个什么官。
“官从正五品。”洛愁春解释道:“此人原为朝仪大夫,前年升为典军,任地就在齐州。”
王子骆倒不觉得惊奇,这个陈佑既然替齐王送信,自然是他亲信无疑。只是不知道正五品算个多大的官。
二人边走边说,王子骆却笃地驻足,向前看去。只见人群之中,一个女子约莫双十年纪,五官精致秀丽,双目更是灵动无比,头带泥色裘帽,乌丝扎起垂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