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男人对苏荞说过这么露骨的话。
偏偏他还说得一本正经。
苏荞想骂他下流,又觉得这类词对他这种人应该不起作用,思绪胡乱游走间,又听见他低磁的嗓音吹过耳畔:“在你自愿之前,我不会勉强你。”
“……”苏荞只觉得身体里的那股子羞耻感越来越重。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从他手里用力拽包溲。
陆靖深松了手上力度,看她气急败坏地将包扯走,他缓缓把左手放进裤袋,想起明峥说的那句‘没出意外应该还是个处’,心头莫名动容,眉眼间袭上淡淡的笑。
苏荞抬头,恰巧对上他这副表情,她心中更气更恼,忘了矜持,开口道:“知道你和蒋旭最大的区别么?哪怕他大晚上把我放在路上,他也只是让我觉得不懂礼貌,可是你,即便你把我送到家门口,你说的每句话,都像在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让我感觉在受辱。”
说完,转身欲走恧。
陆靖深伸手握住她细白的手腕,用了些力道,直接把人拽到自己的胸膛前。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上。
“你放开我。”苏荞努力控制着情绪,声音里还是泄出惧意。
“苏家老太太带你参加蒋梅君65岁的生日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盘算什么。”
男人黯哑性感的嗓音,犹如毒蛇在她耳边嘶嘶吐着红信子。
苏荞心乱如麻。
陆靖深低头看到她一直不安地颤抖眼睫毛,像是受了惊的兔子,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视线游走在她嫣红的小脸上,气息惑人:“苏家跟蒋梅君撮合你跟蒋旭来往,等你们在一起了,难道不做愛?还是打算结婚后一直保持精神上的交流?蒋梅君会答应,苏家会答应?同一个意思,我把话挑明了来说,就是在践踏你的尊严?”
“……”苏荞满脸通红,知道他这是诡辩,却找不到话反驳。
鸣笛声响起,晃眼的灯光斜照过来,一辆私家车从不远处的车道上驶过去。
苏荞趁机从陆靖深怀里挣脱,两手抓起包狠狠砸向他,夹杂着愤怒,她也不去看到底砸在哪儿,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来这一击,跑进公寓楼之前,扔下一句狠话:“就算我要找人做愛,也不会找一个吸毒坐过牢的濫交者。”
……
电梯门合上,苏荞扶着旁边的不锈钢扶手站稳,心跳很快,周遭仿佛还都是男人成熟的味道。
她否认不了此刻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她怕陆靖深这个男人。
不仅仅是因为他强势的气场和极深的城府,还有他带给她的羞耻感。
每次看到他,她的身体都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苏荞记起最初几次见到陆靖深的情形,还有那些报刊杂志上对他的描述,其中有一篇采访中的人物评价,还有她的手笔。
帅气,深沉,睿智,绅士。
现在苏荞近距离接触了这个人,她很清楚这些词,不过是假象,真实的陆靖深根本不是这样的。
和陆靖深之间发生的事,她甚至不敢告诉安安。
媒体赋予了陆靖深一个类似大众情人的头衔,如果她跑去跟慕安安说,你每天挂在嘴里的那个‘老公’见我一次騷擾我一次,还说要跟我做愛,恐怕不等慕安安露出‘你妄想症吧’的眼神,她自己都觉得耻辱至极。
苏荞洗完澡,回到自己的房间,睡意全无。
想起郝斌还让她整理资料,苏荞坐在书桌前打开手提,進入邮箱,有两封未读邮件,一封来自郝斌,还有一封是设计院另一个女同事发的,在半小时之前。
她先打开了同事的邮件,屏幕上先出现一张鬼脸,然后是烟火绽放的动画,底下映出‘万圣节快乐’的字样。
苏荞盯着那簇烟花,继而想起在大桥上的那场烟火。
思绪飘远前,她点击鼠标,快速关闭那封邮件。
……
陆靖深回来的时候,明峥正在餐厅里吃胡嫂做的宵夜,他常年独居,大半夜肚子饿,不想街头巷尾找餐馆,又不愿去打扰早睡的父母,刚好车子经过这里,索性进来蹭吃蹭喝。
“这才几点,怎么回来了?”明峥看了看手表,凌晨还差二十来分钟。
陆靖深没搭理,径直上楼冲澡。
等他穿上浴袍出来,明峥已经喝着啤酒靠在门框上等了:“我以为你今晚就算不弹尽粮绝,也得力竭在姓苏的身上,这么早回来,对得起我在寒风里站的那几个小时么?”
陆靖深兀自在落地窗边的沙发坐下,头发还是湿的,很自然地下垂,他拿起打火机娴熟的点了根烟。
明峥很快察觉到异样。
待走近,他才发现陆靖深左脸下颌处有一道长长的口子,隐隐有血丝,没四五天消不下去,幸好没破相。
猜到是谁干的,明峥一声‘我靠’已经出口,“这娘们够狠的,跟你说了别使蛮力——”话说到一半,他眼珠微动,某个念头滑过脑海,赶紧问道:“别是没成事吧?”
见陆靖深不说话,明峥可以确定事儿真没成,他在陆靖深对面的床边坐下:“不是都去開房了么?怎么还不成?姓苏的中途反悔了?”
陆靖深其实没怎么抽烟,他拿香烟沿着烟灰缸边缘轻转,空气里弥漫开淡淡的烟味。
过了会儿,他抬眼问明峥:“你那些女朋友,也这么难搞?”
“能比么?根本不是同类人。”
明峥翘着二郎腿,他领教过苏荞的凶悍,这种女人,情场浪子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