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此,她笑了笑,当时她是真的不记得了,马仁裕一直在东都,后来边境吃紧,又去了边关,偶尔来江宁府,也是一再错过,阴错阳差的,自打记事以后,她就没见过他。
那次她和姑姑出来,逾期未归,父皇就临时抽调了在晋唐边境的马仁裕来接她,马仁裕扮成了晋军将领,她这才误会了,闹了场笑话.
她一开始只是非常不好意思,有点怨那马仁裕,她生得那般似母后,他一定是早瞧出来了,偏不早些相认,看自个一直在唱独角戏。
她就躲着她,直到遇上真正的晋军,他们这一批人,浩浩荡荡的,虽是扮成了寻常的富户,不知走漏了风声还是怎么的,还是遭到了盘查,后来就要抓他们回去详加挎问。
对方人马是他们的十倍,人多势众,和那些不正规的贼匪根本不可同日而响,马仁裕护着突了围,策马疾奔了半夜,才摆脱了追兵。
她后来想,晋地暴风雪太多了,大雪又封山,他们在山洞里困上了一个月有余,那时马仁裕
伤口发炎晚上高烧,神智不清满口胡话,她常常怕他就那样死去,丢下她一个人在这荒山雪岭里,孤苦度日,直至饿死。
如果不是在孤苦无依的状况下,只能依靠野外生存能力高强马仁裕,她也不会产生雏鸟情结。
如果不是看似冷酷的马仁裕骨子里是一个那么温柔细心的人,她也不会以后泥足深陷。
而如果这段她流落山野的岁月,陪着她的是一个未婚年轻将军,那该有多好?
可是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可能是命中注定,她产生了禁忌不伦的恋情,这场单相思,只能一辈子不见天日。
后来回了江宁,她常常会想起他来,想那段在雪山相依为命的日子,后来父皇调了马仁裕回江都,他们是亲戚,就常常会碰面,她也没别的,就是见到他就会很格外欢喜,从心里面春暖花开,一天都是暖暖的
她那时小,也不懂得,只是她生得好看,早早的就有少年思慕了她,那以后,她才明白,她对马仁裕这种感情,也叫男女之思。
她如晴天霹雳,她这么谨守女德的人,怎么能犯下这种错误,她严厉的谴责了自已,可是没有用,无论见到见不到,她断不了念想,她的思绪总会不知不觉的飘到他的身上。
后来,她想,罢了,她就这么一辈子单相思,不但是他,任何人都不会知晓。
她掩藏得很好,没有人看得出。
她以为她会按部就班的,在适当的年龄,嫁人,生子,老去,把这段思慕埋藏一辈子,带到陵墓里去。
可是清娘的病逝打乱了她的计划,在她死去后,她就想,是不是他们之间也有可能?
她在犹豫中,破坏了马仁裕的继娶,不止一次,后来嫌麻烦了,索性散布了他克妻的流言,只是这样还有人愿意嫁给她,毕竟马将军年轻有为容貌出众,她亲自出马打发了人,她觉得任重道远,可是后来,就没再议亲了,她才松了口气。
今天,她的亲事提上议程,她得做点什么了,以父亲的作风,这事很快的拍板定案。
他和她隔着深深的一条鸿沟,不只是悬殊的年龄。
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最疼她的李太后,皇祖母怎么也不会容许她最骄傲的孙女做继室,跟了一个有克妻之名的鳏夫。
唯一能说动她皇祖母的人只有父皇,而父皇,她根本猜测不出他的反应,一旦反对,就没有转寰余地。
她只能从母后下手,让母后去说服父皇,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她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宿,第二天上午,她上完课程,就赶去了瑶光殿。
“母后,我有话想和你说。”
任桃华笑笑,“是不是关于你的亲事,娘觉得张居咏的嫡长子和李建勋的嫡孙都不错,还有那钱塘虞氏的长房嫡孙也是很好,只是远了些,你若是中意他,就让他住公主府吧。”
卿芳想,她母后如何又把朝臣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这是父皇的意思,可说出那种让人家世族长房嫡孙抛家舍业住公主府的话,绝对是她母后的意思。
她做出娇羞的样子,吞吞吐吐的道,“母后,我有中意的人了?”
任桃华愣了愣,笑道卿芳是长大了,喜欢谁啦,说罢,见卿芳面有难色,半晌没动静,便笑道,你只管说,无论了家世出身,母后为你做主。
话是这般说,可听卿芳吐出来这个人,有生以来头一次,她对这个女儿声色俱厉了,你说谁,再说一遍?
“清虚道长?”
这次任桃华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惊心动魄了许久,才道,“卿芳你疯了吗,他是出家人,看破红尘,而且年纪太大了,不适合你。”
任桃华苦口婆心的劝她,卿芳只是摇头,说她非他不嫁,任桃华费尽唇舌,后来就干脆说,你要嫁谁母后都依着你,就这个道长不成。
卿芳终于道,“母后,除了他,那马仁裕也是可的。”
任桃华瞧着她,终于明白了,闹了半天,这才是最终的目的,可是有了年过半百的清虚道长做比较,马仁裕,她很轻易就接受了。
最后,任桃华说,我去和你父皇说,你且等着我消息,
这事总算是成了第一步,她落下了心底的石头,静侯着消息。
第二天下午,她去了瑶光殿,却看到白梨在殿门口守,她唤了声白姑姑,在母后身旁的几个近身宫女,都相继出宫嫁人,就只剩了白梨姑姑,的说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