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也称为蚂蚱爷,每年十二月,农事完毕之后,都会来祭祀蚂蚱爷,以求来年五谷丰登。“
任桃华被一堆生僻的词弄得晕头转向,直到看了殿里供台上的神位,才明白,原来这八蜡的八种神,不全是神灵,还有动物、昆虫,甚至还有麦田、堤坊和水沟等无情之物。
她虔诚地上了香,磕头,并在功德箱里放了几颗金豆子。
她以前的殿虽也放了功德钱,可是却没有烧香磕头。
她和崔准往出走时,听到崔准笑道,“你这样厚此薄彼,就不怕王母和老君怪罪?”
她觉得一凉,可不是,但也不能回头再来一轮,便笑道,“不怕,不是有你护着嘛?”
任桃华只觉得天蹋下来都有崔准顶着,却从来没有想过,有召一日,若是崔准就是那蹋下来的天,她又该怎么办?
任桃华在娘娘里给送子娘娘烧香磕头,又摇签问卦,最后背着崔准给扔了十个金豆子。
他们在一家农户里借宿了一晚,那家农户给他们腾了一间房。
她与崔准一起出游野宿在外,是从未有过的滋味。
所以她晚上躺在炕上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叽叽喳喳地回忆着白日的事,崔准半合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秀发,也不接碴,偶尔唔一声,直到她说起小时去九华山庙会的事,才偶尔出言说上一两件她小时的糗事。
很多事任桃华已经模糊了,她希望崔准也忘了,可没想到崔准会记得那样清楚。
她小时侯不算淘气野蛮,可为诗书大族培养的嫡女,她也不太合规格,莫说是跟小时便稳重端庄的堂姐任莲洁和任榴香,就是比起每天都装得象个小淑女的任梨姿,她也相形见拙。也许就是前世的缘份,她太喜欢崔准,那时侯大人都笑话她是崔准的小尾巴,每天跟在崔准他们的屁股后,因为太小,也没怎么遭甩,但是也闹了不少的笑话。
记得有一次,他们几个少年偷着喝酒,她在一旁呆着,把蜜酒当成糖水就着花生糕吃,崔准背她回家后,醉得足足睡了一天一宿。
最后那年的七夕,她还采了一束野菊花当众向崔准表白过,当时把大家乐得前仰后合,崔准虽然没笑,眼里也有明晃晃的笑意,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他接过菊花,回了句我也喜欢四姐儿,她还没乐够,他转头就跟马溶月卿卿我我去了,她才明白敢情谁也没当真,当然也没有人来安慰她。
诸如此类的事其实还有许多,她小的时侯的糗事没有一件不是在他面前发生的,说得她都恨不得重活一次了,可是崔准仿佛起了兴致,把以前的事都回想了一次,记性之好令人发指。
后来她索性就嚷嚷着累了,捂住耳朵要睡觉。
进入梦乡之前,任桃华有点后悔,再次重逢后,崔准很少笑得这么开怀过,虽然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可眼里分明冷清清的,今晚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半夜的时侯,他们遇了袭,所幸崔准合衣而眠,似乎一直都是清醒的,有人潜入屋就觉察了,用身畔的剑出其不意地结果了偷袭的人。
任桃华被惊醒,只听崔准吩咐她穿好衣服莫要出屋,便跳出了窗子。
屋外还有四个黑衣蒙面人,围攻了上来。
任桃华心慌意乱地胡乱穿上了衣服,急忙跑到窗口观战。
崔准以一敌四,尤其他还要牵制住想撤出来对付任桃华的人,看起来真是险象环生。
任桃华只觉得十分不妙,尽管崔准出剑如残雪惊鸿,气势凌厉变幻莫测,可是毕竟是以少敌多,她暗暗后悔,都怪她执意不要闲杂人跟随,才把他们置于如此险境。
在她的胆战心惊中崔准一一的结果了那几个刺客。
崔准长剑支着地站着,她跑过去,劫后余生的喜悦却被崔准惨淡面容和发青的唇色给惊散了,她分明没看到崔准伤到要害,可崔准的样子可不象只是轻伤。
“速离此地。”
崔准昏迷之前只来得及说了这句话,她丢了一把金豆子给那家农户,也对瑟缩成一团的他们说了这句话,掺扶着崔准驾了马车离开了。
她抖动缰绳,催马急行。
她拚命地驾着车,黑夜也不辨方向,就是一直在驱车前行,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发现已身在群山峻岭的一处悬崖上。
她把马解开,把车子推下山崖,将崔准和一些随身物品和吃食驮在马上,牵着马往山下走。
她在山腰处寻到了一个山洞,她把马牵入,把崔准拖下来,放在他的氅衣上。
崔准一直在昏迷之中,双目紧闭,脸色愈发难看,浑身不停的颤抖着,她无措地摸着他,只觉得他触手冰凉,再一试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冰凉冰凉的,只有心口窝还有暖和气。
她在洞穴都搜到了一些枯枝,用火折子点燃了一堆火。
火光使洞穴内温暖了许多,她把水在火堆上温了,试图给崔准倒入口中,只是他牙关紧咬,水从嘴角又流了出来,她鼻子一酸,却生生地把眼泪咽回去。。
崔准的状况必须延医,可是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找大夫?何况她也不敢走,这雪从昨晚一直下着,掩盖了他们的行迹,如果她再出去暴露了踪迹,若是还有追兵,那可是白跑了。
她不知如何是好,也无计可施,到了晚上就脱了衣服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