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说得一点都没错,等了两天看卫嫤完全没有撮合两人的意思,镇北侯暗骂一声狐狸,本人亲自出马。
这事卫嫤能等,反正不管成亲与否,青娘都一如既往地疼她。可他已经等了二十年,好不容易时机成熟,如今他几乎按捺不住内心渴望。他必须得做点什么,最起码要先争取青娘注意。
有权有势的成熟男人当然不像毛头小子,写首情诗、看个花灯,制造那种只看氛围和心意的廉价惊喜。当然他不是说上述手段不好,对他而言能打动女人心的办法都是好办法。可写情诗吧,即便能忍住鸡皮疙瘩,他肚子里那几滴墨水也写不出来。至于看花灯、赏月,十几年前他又不是没约过,只是青娘不约。
想来想去这些法子都不可行,楚英有些束手无策。好在这些年他培养了些人手,这会全都放出去打探消息。要不说机会垂青有准备的人,多方努力之下,还真叫他找到一个绝好的机会。
说起来这事还跟卫嫤有关,前两年她跟卫妈妈西北京城两地倒卖粮油。晏记小米精包装后运到京城高价贩卖,经漕运北上的江南大米到京城后,由卫妈妈转一手再运到西北,虽然卖的不贵,但小米外销造成西北粮食短缺,对大米需求量变大,销量猛增之下娘俩还是赚个盆满钵满。
在京城里做生意,本身有经营头脑是一方面,上头有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桩生意很好,白花花的银子看得人眼红。前两年晏衡任代指挥使,韦舅舅任幽州监察,两州总督袁宽跟他们关系好,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所以卫嫤能把持住生意。但这会晏衡被宣召进京,嗅觉敏锐的人闻到大厦将倾的味道,开始不安分起来。西北那边暂时还没动静,但京城这边一批运进运出的粮食被官府扣了。
卫妈妈之所以没察觉出卫嫤心事,正是因为这两天她在忙这事。跑了几趟,所有文书也都清楚明白,往日里公正严明的官府这会突然不讲道理,硬说她拿霉米坑人。不仅把米扣了,还要把她收押问罪。
别的她倒不怕,就是收押一事,阿嫤正身怀有孕,见她不回去肯定会知道此事。到时她担心加操心,万一有个意外可怎么办。
可细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一介商户哪能跟官府抗衡。眼见束手无策之时,衙门里突然进来个她怎么都想不到的人。
听到下面人来报青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虽然楚英明知道让她在大牢里呆两天,等事情严重到一定程度,由卫嫤求着他出场效果会更好,但他还是做不到。青娘不过一介普通商户,关她的牢狱肯定是那种阴暗潮湿臭烘烘的地方,不比有官身的晏衡那种有床铺有书桌笔墨的单独隔间条件好。单是想想她在里面受苦,他向来坚强的心已经揪成一团。
马不停蹄地赶来,看到被衙役绑着手押解着往外走的青娘,他几乎是肝胆俱裂。
“连本侯的人都敢动!”
两脚踹翻护卫英雄救美后,楚英直接对上应天府官员。说来也巧,审卫妈妈的正好是曾给晏衡负荆请罪,然后当场被爆出宠妾红杏出墙的苟书吏。咬住这一点,楚英一张嘴火力全开。
“当日晏衡大度,不计较你诬陷一事,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感恩,竟然变本加厉。诬陷不到晏衡,便使出此等小人手段陷害其家人。青娘铺中米面,不仅镇北侯府,许多国公府、官宦府邸都在用。你说他的米有问题,是在质疑这些贵人管家不严,关乎性命的后厨混乱到连霉米都能混进去?即便你胆敢质疑,本侯也可以明确告诉你,铺子里绝对都是上好的米。信口雌黄、心思龌龊,你这等人怎配为朝廷命官。”
楚英一番话把这事说死了,那么多达官贵人在用卫妈妈的米,说米有问题,那不就是怀疑这些人口味。
其实这一点卫妈妈也说过,不过她身份摆在那,苟书吏根本就不信。非但不信,他还给她加上一条胡乱攀附罪名。如今被攀附的人来了,镇北侯亲自说这话,以苟书吏身份总不能再质疑他造假。尽管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会他只能硬着头皮认下来。心中再不甘,他也得陪着笑说侯爷说得对。
“既然我说得对,那你们该放人放人,扣押的东西也把封条揭了。”
“这……”苟书吏面露迟疑。
楚英虎着脸:“本侯也不以身份压人,既然米没问题,那你们再扣押又是何意?难道想扣个一两年,把这批米从新米扣成陈米、或者霉米?”
他还真有这意思,反正应天府公务繁忙,积压事务总得一件件慢慢办。把卫妈妈卷宗往后押一押,等这批货再放出来也就不新鲜了。不仅这批货,以后每一批都得检查,用不了几批她这买卖就能黄了。
但如今镇北侯杵在这,虽然他只是个闲散侯爷,但品级摆在那,由不得他们不敬。
“下官会尽快处理此事。”
“别跟我玩这些含糊的,谁知道你们尽快到猴年马月。现在、立刻,带人去揭封条。”
说完楚英亲自上手,一手一个拎起两人往扣押地点走去。那些米就扣押在应天府外不远处一个货仓,用很短时间走过去,楚英亲自抓住苟书吏手,轻轻一撕印有应天府官印的白色封条便被揭下来,然后他又把人送回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也就用了个出恭的功夫,回到应天府的苟书吏真是有苦说不出。事没办成,上峰品级也被镇北侯压着,火气只能往他这边撒。而他这边出去时间太短,连个镇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