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熔看到她手里的枪,本能反应就是为了保护连默和自己,手里紧握的枪口对准连景,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嘭!
……嘭!
……嘭!
几乎是在同一秒钟,不约而同的响起三声枪声。
姬夜熔怔住了。
连默亦是。
连景的后背中了一枪是姬夜熔开的,正面腹部也中了一枪,是……霍渊开的枪!
她手中的枪口对准的不是姬夜熔也不是连默,而是——霍渊。
霍渊低头看到自己的左边胸腔涌着鲜红色的血液,墨眉微敛,无悲无喜,再看向连景。
连景身上的红裙因为自己的血液变得更加妖艳,苍白无色的唇瓣晕开似有若无的笑容,手里的枪根本就没有力气握住,“啪”的声掉在地上。
眸光看着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声音幽然:“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也不会,不会让别人得到你。哪怕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就像,就像我也只愿意死在,在你的手里……”
霍渊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深邃的眼眸里眸色开始变得涣散,峻拔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那一刹那间,他好像看到眼前有一道白光闪现,白雾朦胧中,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施施然的向他走来。
轻悦的声音宛如银铃般好听,一遍遍的唤着他:“以渊,以渊,以渊……”
“小槿……”干涩的唇瓣微张,发出虚软的声音:是你来接我了吗?
对不起,小槿,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不起,小槿,我让你等的这么久。
对不起,小槿,你愿意原谅我吗?
受了伤的手臂像是感觉不到痛,在半空中颤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触碰近在迟尺的那张灿烂的素颜,指尖只差0.1毫米眼看着就能触及到她温暖的脸庞,身子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溅起了满地尘埃喧嚣。
眼前的她如同海市蜃楼,瞬间消失不见。
鹰眸眼角缓缓的流出一行悔恨的清泪。
小槿,你是不肯原谅我吗!
浓密如扇的睫毛剧烈的颤抖,感觉很累,撑不下去了,真的太疲倦了,也太过想念小槿了后福。
身为霍家的掌权者,这么多年他一心想要在政权上谋得更高的成就与荣耀,他千般算计,万般布局,自以为滴水不漏,以为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却不料这一切皆会因为一个叫“木槿”的女孩而彻底被打乱。
他机关算计,把每一个人都算计进去,却独独没想到会连同自己也算了进去,万劫不复。
疲惫不堪的眼眸缓缓的阖上那一瞬间,他似乎是被一道强烈的光席卷离开,时光倒流,时间倒退到了他初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他受邀回母校做一个演讲,演讲结束,他推脱了应酬,想要独自去校园走走,便让司机将车子停在校门口,不用开进来,以免影响到学校里的学生。
他刚走活动中心的大楼走出来,看着多年没回来的母校变化很大,与他读书时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
步伐还没迈起,突然有一个倩影倒退,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避免她跌倒;另外一只手敏捷的抓住了半空掉落下来的羽毛球。
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干净素雅的脸庞,薄如蝉翼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眸清澈见底,小巧圆润的鼻梁下红唇微抿,片刻的反应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羽毛球,从他的怀里挣脱开。
“我认识你。”她站定脚跟,看着他,笃定道:“你是霍渊。”
霍渊墨眉微敛,还从来没有人敢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敢直呼他的名字,都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霍先生。
女孩转动手里的羽毛球,片刻的沉默,又道:“这个,谢谢了!再见!”
转身要走,霍渊突然开口:“你刚刚没去听我的演讲。”
她一身白色的运动装,红白相兼的运动鞋,扎着马尾,手里拿着羽毛球拍和羽毛球,额头上还布满细汗,一看就知道她是刚运动完,而非是去听演讲的。
“我为什么要去听你演讲?”她娟秀的容颜上涌上笑意与潇洒,“平日里课本上的知识就足够无聊,再去听你说那些大道理岂不是更无聊!还不如打一会球!”
霍渊嘴角极浅的往上勾了一下,这个女孩子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你很喜欢运动?”
“不喜欢!但也不排斥活动活动筋骨,出点汗!”
“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场?”霍渊很多年没打过羽毛球了,他现在的运动除了高雅的高尔夫球,似乎也就是跑跑步,举举哑铃。
女孩子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笑道:“下次吧!”他这一身西装革履哪里是运动的模样。
说完她挥了挥手里的球拍,转身就走了。
霍渊眼底涌上笑意,看着她的背影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女孩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底的光明亮清澈,声音轻悦的随风传入他的耳畔:“要是你还能再见到我,我就告诉你!”
这么多年霍渊见过不少类型的女人,或小家碧玉或风情万种,或妩媚性感,或清纯高冷,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一个女孩,给人感觉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连笑都是情不自禁的由内而外。
她有点相似与他的妹妹霍以沫,但比沫沫更加的单纯开朗都市狼王。
这个女孩,让他印象深刻。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应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