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五,周佳瑶便让账房的先生们核账。三十四家店铺半年的账,加在起整整装了两个大箱子。账房里得力的先生就那么两位,还是云霆霄早早给周佳瑶寻来的,想要核算完,恐怕要费些工夫。
周佳瑶就给铁马胡同那边去了信,让他们多待些日子,顺便在汴京城四处逛逛。她还给耿亭和两位二掌柜包了红包,也算是她的番心意了。
另外,冯家的那位二房嫡出的小姐冯微姿,也被冯氏接近了府中。
不知道她是学乖了,还是怎么的,这回居然没再打周佳瑶的主意,再也没提什么见见世子夫人之类的话,老老实实的待在冯氏的院子里,听说与冯如娇处得不错。
段大娘颇为神秘的跟周佳瑶报,说是已经派了人盯死了那位冯小姐,让她安心。
周佳瑶并未理会。
该是你的,不争不抢也是你的;不是你的,任你抢破了头也是无用的。
可惜世人大多不明白这个道理,非要争得你死我活,方才罢休。
过了初,云霆霄开始回衙门办差了。
大概是镇压流民这件差事办得好,皇上居然把他调到了侍卫亲军步军司去了,做了个步军副都指挥使,也是正五品。
虽然说以前云霆霄就担着个五品将军的虚衔,但毕竟是有名无实,只领俸禄,不办差,除了自己手底下养着的私募军,别人可不听你的。
但是这个步军副都指挥使可不样,那是实打实的实缺,禁军的个分支,手底下也管着不少人呢!
似乎风向都在往云霆霄这边飘,这两天国公府门十分热络,递拜帖的人,般都是求见云霆霄的。
冯氏对此,颇感无奈,她已经让家里将儿子安排到兵部去了,想着儿子虽然是非嫡非长的庶子,可是他毕竟是国公府的二公子,谁人不得高瞧他眼!只要他把基础打稳了,他舅舅自然不会怠慢他,日后他的前程,没准儿比世子还要显眼呢!
可是想是回事,现实又是另回事!谁让人家立功了呢!听说镇压流民这件事,圣上很满意,可是主将和另位副将,就只得了些金银赏赐,谁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居然把世子调到侍卫亲军步军司去了!
冯氏为了这个事情暗自懊恼的时候,冯玉盈也在垂泪懊悔。
她本来都歇了接近世子的机会,想着若能在京中寻记小康门户的读书人嫁了,也是不错的。自己又不是蠢的,嫁了以后肯定会把日子过好的,以后门心思督促丈夫读书,未来也未必没有飞黄腾达的那天!
退万步讲,就算以后没有出门之日,可是小康之家的日子也总要比家里的日子好吧!
可是现在听到云霆霄调任的消息后,她又后悔了!
世子爷家世好,容貌好,偏自己又是个上进刻苦的。他是世家子弟,父亲是国公爷,母亲是最受圣上宠爱的郡主,他就是每日提笼逗狗,也不会有人说他的不是。可是他偏不,年纪轻轻的,身上就已经有了战功……
冯玉盈整日吃不香,睡不好的样子外心疼的。
“姑娘,事到如今,您还想什么呢!咱们先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世子爷是好,可是咱高攀不起啊!旁的不说,只怕世子夫人根本容不下你!您再瞧瞧表姑娘(冯雨柔)的下场,世子爷再好,也不是您该想的。”
以前小梅还没这么懂事,可是自从冯雨柔死了以后,她就看明白了。这深宅大院的日子,看着金碧辉煌,处处都华贵异常,可惜内里却是肮脏不堪的,什么可怕的事儿都可能生。
自家小姐的那点手段,未必能在这里讨着便宜,与其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还不如寻个普通点的人家嫁了,只要姑爷儿对姑娘好,那就行啦!以后的日子,总会有奔头的。
姑娘前两日好不容易想通了,这会儿怎么又拧上了?
“姑娘……”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冯玉盈赌气的打断小梅的话,十分无奈的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凭什么啊!周佳瑶她到底懂不懂,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她这是善妒!”
小梅不吱声了!她能说什么?
人家世子爷明明就是自愿的啊!
“姑娘,这些都是求不来的!夫人不是已经说过了,会为您在京中挑门亲事吗?虽然比不上世子爷的家世,但想必也是个年轻俊杰,您听奴婢句劝,歇了这心思吧!”
冯玉盈终是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她却接到个噩耗。
冯氏给她挑中了两户人家,个是福建总督杨广合,还有个,居然是御马监提督太监。
冯玉盈听说了以后,顿时泪如雨下,不吃不喝的闹了起来。
那个杨广合倒也罢了,虽然年纪大了点,家中又有妻室,听闻脾气还不大好,可不管怎么样,好歹是名武将,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那御马监的太监,都是无根之人,不是男人,如何能成亲?
“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平日里用得着咱们的时候,就千好万好。这会儿用不着咱们了,就把我像块抹布样给推出去,替她做人情!”
小梅心里也不好受,只道:“姑娘这话是怎么说的,后个,自然是不成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那个姓杨的总督呢吗?”
“你知道什么啊!”冯玉盈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那杨广合,是名武将,脾气暴躁,还动手打人呢!我早有耳闻!听说他的原配妻子,就是让他生生给气死的,还有他的继室,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