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身的力大无穷,又一直练习瑜伽,赵青手腕比前世更加柔韧有力,这一年来,她的字,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尤其得了七皇子的亲笔题词,挥洒间,恍若有万马奔腾,她特别喜欢。就下意识地模仿,久而久之,她运笔之间,竟也带出了几份张扬的霸气。
是一般男子都挥洒不出的霸气。
本来是做诗,结果却被人说字写的好……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吧?
听到众人的议论,赵青满头大汗。
连春兰都为她家三奶奶感到郁闷。
好在,总算没丢了人。
见那副字最终被尹世哲强势收走,赵青也舒了口气。
没了证据,至少不会再有人后知后觉地评价她那副对联如何、如何了。
趁大家聊的热火朝天,她就势拍了拍巴掌。
空气顿时静下来。
“早就听说海棠社的威名,我一直非常想往,只因曾经有孕在身,不方便出门……”大大方方地解释了之前三番两次拒绝海棠社邀请的原因,然后话题就一转,“……今日能如愿见到大家,我非常高兴,顺便带了些礼物,不成敬意,希望大家能笑纳!”
说着,她拍了拍手。
立时有婆子端了几个托盘进来。
女子每人一盒玲珑阁的胭脂,一个仙衣坊的荷包,男子一串荣城著名玉器坊出的菩提佛珠……
都是她这次捎回的货物,是她临来前特意让驰风给准备的。
都是出货的好手,驰风准备的东西,自然都是这些才子家人喜欢的玩意。虽不值钱,却都是古阑镇上少见的,样式质地各月千秋,端是看着,就让人爱不释手。
“……到底那个好?”
“怎么办?”
“这些我都喜欢,能不能多拿一个!”
“以前从没在市面见过!”
“……”
春兰带婆子一个一个发下去,厅内不时传来一阵阵感慨。拿了这个又想那个,哪个也不舍得放手,挑拣的眼花缭乱。
春兰就笑盈盈地告诉大家,“……是三爷以前的小厮才从南方进了一批货。就在镇西集市第三个摊位,这些都是三奶奶按人头采购的,没有多余,小姐若还想要其他式样,就早点去。晚了就没了。”
一瞬间,就把联诗会推向了高潮。
叽叽喳喳的一阵忙乱,大家甚至忘了再回头去品评姜云茜终于磕磕绊绊完成的诗,便到了午时。
中午是在丽景阁改造的客栈用的饭。
用饭途中,有婆子过来,悄悄贴着赵青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驰风进了那些胭脂水粉荷包佛珠都被哄抢一空。”
站在赵青身旁的春兰不由眨眨眼。
谁能告诉她,她家三奶奶今天的举动真的只是纯粹的赠送?
不是为她们的货物做推销?
只是,这些打死春兰也不会问出口的,免得被这帮不食人间烟火自命清高的才子佳人说她们俗气。
用过饭。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赵青则和祁大小姐、尹世哲几人重新来到珍珠塔上。
围坐在一大片火红的杜鹃花海中间摆放着的藤椅上,喝着小丫鬟冲泡的明前龙井,好不怯意。
赵青神情都有些恍惚,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和几个朋友坐在成都宽窄巷的茶楼中,泡一壶新茶,慢慢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儿。
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镖行出身,祁大小姐也是个豪爽率真的,她最欣赏的就是当初赵青拿大棒子砸尹家送上门的聘礼,一直后悔那天没在古阑镇。没看到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今日见面,她和赵青可谓一见如故。
而赵青找上她,也是为打听镖局的规矩行情。
楚国没有钱庄票号等类似银行机构。做生意用的银两、货物都离不开镖局,她如今是小打小闹,路上有李嵬驰风护送就够了,以后生意大了,是一定要用到镖局的,难得遇到三合镖局的祁家人。赵青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
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语调细细柔柔说个非常投机。
看到尹世哲直眼红,“……一桌子人呢,你们别只顾说悄悄话。”
正谈在兴头上,祁大小姐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话,只管说,谁也没堵上你的嘴。”
本就是个皮厚的,又认识了几年,大家熟的不能再熟,被祁大小姐训斥,尹世哲也不气恼,嘿嘿笑道,“三嫂好容易回来一次,也不能你一个人霸着啊。”
说着,他看向赵青,“沈府的宅子大都被杨家改造了,只荣寿堂没有动,我听子骞说,是为了留个念想。”声音顿了顿,“三嫂有没有意向再搬回古阑镇?”又豪爽道,“……三嫂若肯搬回来,我出银子把那套宅子买回来,想做什么生意,我父亲都能给免二成捐税!”
这是临来前父亲交给他的任务,关系到父亲的政绩前途,无论多大代价,都要办成。
搬回古阑镇?
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赵青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搬回来干什么?”祁大小姐眼睛却一立,“……你还不死心,是不是没被砸够啊。”沈家一夜间败落,俨然成了古阑镇的笑柄,是沈家埋在心头的一根刺,换做谁,也不会再搬回来。
除非有一天,沈家东山再起,锦衣还乡。
对于尹世哲的提议,祁大小姐是打心底反感,虽然她也挺渴望赵青能搬回来的。
尹世哲怔了好半天,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祁大小姐说的是什么,老脸一阵暗红。
“你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