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顿,道:“小时候他那性子服过谁人,只见得跟你走的近,等着成了叔嫂可定更亲,岂不是好上加好?”
方沉碧看一眼蒋煦,颔首道:“人总是会变,好与坏也多半看着他自己怎么想,我们这做外人的说几句也就罢了,管不得主子那么多事,只做规矩好自己就是了。”
蒋煦闻言笑出声音来:“外人?你这女人当真是没个良心没脾肺的东西,怎的也就只有个五年功夫就物是人非了,兴许悦然还想你想得紧呢。”
方沉碧敛眸帮蒋煦穿外衣系扣子,无举轻重道:“我从来就是少爷屋子里头的人,与我来说除了少爷谁都是外人。”
蒋煦敛笑,挡住方沉碧的手,问:“休得说些戏言哄我。”
方沉碧笑:“少爷如此精明,我的戏言哪里瞒得过您的眼,到底我才活了几年,懂得些什么作数?”
蒋煦听了似乎心里舒坦多了,放轻松道:“你且知道就好,瞧着宝珠在外面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别当我看不穿,我食的盐粉粒子也要多过你踩过的路,看你,何难?”
方沉碧点头,道:“少爷,时候不早了,老太太那里都预备差不多了,水也应该都烧好了,您这就去沐浴吧。”
蒋煦点头同意,随着方沉碧扶着胳膊起了身,走了几步,蒋煦探头朝方沉碧发间闻去,神色古怪:“你这几日怎的不用那用惯了的头油了?”
“用完了,我还没来得及让翠红帮我挑新的。”
蒋煦应声,不知缘故的说了句:“方沉碧,你可知晓我最想要什么?”
方沉碧一怔,随即道:“少爷想要子嗣。”
蒋煦冷晒:“你知道就好,你若先得了你就可永远站在宝珠脑袋上做人,日后再不受委屈了,你仔细想想看,我这话可是绝对让你划得来的。”
送走蒋煦去沐浴,方沉碧帮蒋煦收拾被褥,翠红进了门,抱着一盘子新衣裳,见左右没人在跟前,便上前低声道:“小姐,三少爷又捎信儿来了,大管家把东西给我了,让我给您带过来瞧的,听说这次又送了不少东西回来,大管家说等着让您挑了空过去选着用呢。”
方沉碧接过那封信,放进自己身上,遂道:“你只管跟表舅舅说我不要了,先分出一半拿去问六小姐和盛园的主子挑,剩下一半由着几个夫人挑,大夫人那里就别过去了,我待会儿亲自说一声去,犹是北边三夫人那里,千万别怠慢。”
翠红点头,又纳罕问:“小姐,您这信还是不愿意回吗?”
方沉碧收回眼:“不回了,这么多年都做下来,以后也别多问什么,就这么继续做下去就是。”
翠红应声,心里却是暗暗替蒋悦然叫苦,这三少爷走了五年间,也不知是捎了多少封信回来,刚开始方沉碧怕蒋悦然呆不住,又闹脾气半路回了来,也曾回过几封信劝着安抚,等着过了半年多,蒋悦然倒也就定下心来方沉碧这面的信便越发的少起来,也就是收到五六封才回一封,再后来干脆就一个字不写,只管看信,看完了就烧。而蒋悦然倒也不在乎,也不管方沉碧到底回不回信,只管自己一封封的跟着差遣人往回送。
等了等,翠红边叠衣服边道:“小姐,我刚才从那面过来时候在老太太屋子里头听说,说是三少爷近些日子可能要回来一趟。”
方沉碧忙活的手顿了顿,轻声问:“回来做什么,可是都学得利索了?”
翠红见方沉碧乐意说下去,忙道:“我也没听说是什么原因来着,可能是走了五年终究还是想家的,回来瞧一眼父母姊妹兄弟的也是常理。”
方沉碧“嗯”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等着方沉碧收拾妥当,又一刻不得闲的往大夫人屋子里头去,进门的时候屋子里头只有大夫人跟马文德在,大夫人见方沉碧进了来,忙招手道:“快过来,煦儿那里开始预备整齐了?那别扭性子是使惯了的,待会子可别闹什么不痛快,让老太太见了心烦不顺才是。”
方沉碧应道:“夫人放心,我从慈恩园出来时候少爷已经沐浴好了,宝珠正伺候着梳头搽脸,新衣也给换了好,大事小情我也都嘱咐好了,等着快道了时辰我亲自去接就是。”
大夫人闻言,略略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道:“多了你一个,不知是解了我多少忧心麻烦,只道是你也跟我一样,都是丢了耙子捡了扫帚忙不停的命儿,清闲了一刻菩萨见了也不容。”
说罢,又瞧马文德,微恼:“眼看着都什么时辰了,老爷一夜未归,这窑子逛得久了连回家的路也给忘了,你还不赶紧去那烂蹄子窝去给我找去,等着老太太到时候见不找人,还不骂开,到底还是我跟着遭殃受罪。”
马文德实在为难,想开口又怕大夫人骂,支吾道:“夫人,这,其实……”
方沉碧不疾不徐道:“夫人,马大管家这也是为难,老爷脾气谁人不知,这会子派人去寻只管是落得个狗血淋头的下场去,况是若咱们派了马大管家老爷还不把这邪火都发到您身上来,到时候就是您也里外不是人来着。”
大夫人闻言,思索了片刻,觉得有理,又问:“可若是不寻他回来误了时辰老太太那里